姚浪来到耿春秋家,也就是吕大少爷的旧宅。这里已经布置得非常好了。起码像个家样了,不像吕大少爷时候那样跟个旅馆差不多。
耿春秋和月莲迎出来,请姚浪进去。
宾主落座,姚浪突然开口,“可否将吕掌柜请出来?”
耿春秋答应了一声,便差丫鬟去请了。
“姚老板,今天突然造访,这是……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当然是后悔把房子给丫头住啊。”
“哈哈!”
姚浪笑了两声,立即停住。然后冷面看着耿春秋说道,“我后悔答应月莲让你住进来。”
姚浪说完,月莲在旁边,也跟着姚浪和耿老一起笑起来。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调节气氛的。
不大一会儿,吕掌柜过来,见到姚浪,第一时间打招呼,“姚老板,不知您来,有失远迎。”
“吕掌柜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已经是老朋友了,哈哈……”
吕掌柜坐下来,问道,“姚老板突然造访,有什么急事吗?”
“嗯,要说急,也是挺急的。我是来落实之前的诺言的。”
“哦?”
“嗯。合春楼的姐妹们,还在等着吕掌柜回去呢。”
吕掌柜一愣,然后缓缓低下头,面色神情有些不安,看一眼旁边正盯着她的耿春秋,又看看旁边的月莲,笑了笑,对姚浪说道,“姚老板,真的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可是……现在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看着吕掌柜一脸幸福的神情,姚浪的内心很受触动,这份幸福是由心而生,甚至有一股感染他人的力量,让姚浪都从这份笑容中看到了这个时代最美好的一面。
姚浪看向耿春秋,一脸得意的笑容下,也是一份幸福。看向月莲,月莲的脸上也是满足。看来年幼丧母的月莲,对这个吕掌柜还是比较满意的,从她看吕掌柜的眼神中就能显现出来。
屋内瞬间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许久,姚浪想明白了,笑着说道,“吕掌柜,我很理解你,也能体会到你的感觉和心情。所以,我有个想法,希望你能答应。”
“我的心情已经跟姚老板讲了,我想姚老板会在体谅我的基础上提出要求吧。”
“那是自然。我希望你能空闲的时候回合春楼看一看、管一管,你的身份还是掌柜,终身掌柜,终身名誉掌柜!然后,我安排一个副手,叫副掌柜,你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你在的时候你负责。你要是某个月没去,副掌柜会到你这汇报一下合春楼的近况,你看这样如何?”
吕掌柜听完,面露惊奇,眼眶湿润。说是追求了人生的另一种幸福,但内心深处,对合春楼还是割舍不下。只不过,吕掌柜想得很清楚,自己分心之后,就不能专心于合春楼的经营,这样,不仅对合春楼不利,也没有为姐妹们负责。所以,才忍痛割舍掉。姚浪的提法,虽然实践还有待验证,但,已经让吕掌柜足够宽心。
“姚老板,奴家何德何能,容您如此厚爱。”
“吕掌柜,你是合春楼的主心骨,现在合春楼重新振作,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如果没有主心骨坐镇,我担心眼前的这份繁荣,持续不了多久。”
“好吧,既然姚老板信任我,那就按姚老板说的办。我一有空闲就会过去。至于还能出多少力气、多大作用,肯定不比当年了。”
“哈哈……吕掌柜,你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在屋里一座,让大家知道,老掌柜还是老掌柜,就够了!”
吕掌柜笑着点点头,一片乌云散去,心中格外晴朗。
姚浪继续说道,“至于月饷……”
吕掌柜赶紧摆手,说道,“月饷的事请姚老板不要提及,老奴很可能个把月去一次,怎能要月饷,其他的人该怎么看。”
“哈哈……这样,我们按年饷算,你看如何。一年十两纹银,就这么定了!”
吕掌柜激动得站起身,摆手一定要拒绝姚浪的年饷,僵持了一会儿,月莲起身,扶住激动得吕掌柜,说道,“吕妈您刚恢复,先坐下,保持平稳的情绪才行。”
转过头又对姚浪说,“我提一下吧,一年一两!这样,既满足了姚哥哥给吕妈酬金的心情,钱又不多,吕妈也不用过意不去。”
姚浪皱着眉头,说道,“一年一两……太少了,这样不行,至少五两!”
吕掌柜笑着说道,“还是我闺女说得对,她的提议我同意。一两的话,我就答应!”
没办法,姚浪只得答应,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姚浪又拿出一份房契和十两纹银,笑着放到桌上。
耿春秋纳闷,问道,“姚老板,您这是……”
姚浪笑着说道,“我是来找合伙人的……我想跟月莲合伙。”
“合伙”这个词姚浪一说出来,月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耿春秋的脸色也变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耿春秋说道,“虽然你这提亲的方式不太规矩,但,我们也可以接受,是吧,闺女?”
月莲赶紧扭过身子,点点头。
姚浪一愣,什么提亲?然后推敲着自己说的话,合伙……不会理解成“合火”了吧,那不就可以理解成合火而居、共住一炕了吗?
姚浪赶紧起身更正,“不是不是。这个……我不是想提亲的。”
姚浪说完,月莲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耿春秋的脸色也显得极差。瞪着眼,质问姚浪,“你这样,可有失君子之风了?不是在戏弄我父女二人?”
姚浪赶紧摆手,“我说的意思是想跟月莲资金、技术合在一起,合开一家看病的药堂。”
三个人听完,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品了一会儿滋味。
耿春秋问道,“你要跟我闺女合开?怎么不算我吗?”
姚浪摇摇头,“跟这个房子的处理方式一样。”
“我可以去我闺女的药堂里做工?”耿春秋问。
姚浪点点头,旁边的月莲立即笑开了花。看着姚浪说道,“姚哥哥,我愿意。”
“我出房子和十两纹银,作为基础的投入,然后,利润对半。你看如何?”
月莲想不想,说道,“对半是不是太多了,我要三就行了。”
“不,就对半!”
月莲高兴地点点头,一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药堂,小丫头的笑容始终没褪去,眼睛一道弯,如两个精致的小月牙,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