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姚浪几乎把天津卫的名医都请过来了,利用各种办法控制这些丫头的病情。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多月过去,就走了那么一个丫头。姚浪每天都在紧张状态,钱二和他的兄弟们也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下。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把霍启发盼回来了。
一路风尘仆仆。
姚浪听说耿春秋到了,赶紧出门迎接,从屋里往外,着急穿鞋,一只鞋穿到一半,跑到门口就掉了。
顾不得穿上,一路小跑,来到大门口,耿春秋正好欲下马车,姚浪赶紧过去,双手接住耿春秋,亲自搀扶耿老下车。耿春秋一再拒绝,但已经下了一半的身子没办法僵持,只能搭着姚浪的手下来。
“耿老怎么几日不见这么客气了!?哈哈……”姚浪大笑着说道,心里的兴奋和愉快溢于言表。
“不是客气。如今姚公子升级为姚大掌柜,亲自执掌这艘大船,我一小小郎中,当然要尊敬才是。”
姚浪刚想继续跟耿春秋谈笑,突然车门帘一撩,里面出来个花容月貌的小丫头,大眼睛毛撸撸,唇如熟落的樱桃,肤如深冬白雪,看见姚浪,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撇微笑,脸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看着就那么可爱、俏皮。不过,面相有些稚嫩,看着也就十多岁的样子。
姚浪刚要伸手,忽然意识到不太好,赶紧又把手撤回来,姑娘倒没在意,后车的老妈过来,把姑娘搀下车。
“见了你姚哥哥!还不打招呼。”耿春秋对着姑娘说道。
“姚哥哥好!”姑娘飘飘万福,微微作揖,抬眼看着姚浪,盯着姚浪的脸,始终注目着。
“你好!……诶?老耿,这……是不是该叫叔叔啊?!”姚浪立即拉住耿春秋装出怒色,说道。
“我们当然要单论了!我姑娘年芳二十五了,叫你叔你可答应吗?”耿春秋说道。
“我?……二十五?老耿你别逗了,你姑娘十五还差不多!”
“回姚哥哥,妹妹当真二十有五了,不过父母给的容貌,天生不成熟,妹妹也是无可奈何。”
姚浪一脸吃惊,上上下下打量着跟在耿春秋后面的姑娘,中等身高,身材精致,穿着打扮虽然古朴了些,但有些风格特殊,比一般普通家庭的女子多了些文艺的味道。长发飘飘,长眉轻挑,看向姚浪的时候,眼神中总是有一波荡漾的涟漪。不看脸,当真是大姑娘了,但看了脸……跟现代的初中生也差不多。
看了好半天,都看得姑娘家家转身了,姚浪才缓过神来。
有些呆傻地笑了一下,说道,“还真是看不出来……比耿老你年轻太多了。”
“哈哈……先别惊讶,我还带了个你的老熟人!……下来吧,小吕子!”耿春秋冲后面的马车喊了一声。
姚浪一愣,自己的老熟人?南京的老熟人?莫不是李福?
顺着马车的方向看过去,见马车门帘撩开,里面丫鬟挑帘,出来一个满头银发但红光满面的老太太。姚浪一看,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快步走过去,探出双手拉住老太太的手,搀扶着她从车上下来,上下打量着老太太,大笑着说道,“吕掌柜!你这是痊愈了呗?哈哈……”
“托姚公子洪福,老奴捡回一条命。现在应该是痊愈了!”
“诶?我哪有什么洪福,是你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哈哈……”
“多亏了姚公子,给我介绍了好大夫,才让我能从多年的顽疾中恢复过来,要不,可能真的就此结束了。”
姚浪刚要再寒暄两句,那边耿春秋立即喊道,“小吕子,快过来吧,不用跟他多客气了!”
姚浪一皱眉,刚刚就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老耿头真的称呼吕掌柜为“小吕子”,再怎么是你救回来的患者,这“小吕子”的称呼也未免太过分了!救命之恩难道变成你高高在上的资本了?不应该吧……
不过,吕掌柜还真的非常顺从地走过去了。而且,脸上竟然还微微挂着笑容。
姚浪快走追上去,拦住吕掌柜,转身面对耿春秋,说道,“喂,老耿头,你这大夫当的未免有些霸道了!就算救人一命,也不至于如此强势吧?你如此轻浮的称呼,未免有些为老不尊了!”
“哈哈……女儿,你看见没,跟我说的一样吧,你姚哥哥现在就这幅德行,不知道拐弯,认准的事儿就是他的理儿!”霍启发对旁边的女孩说道。
姚浪的身后突然传来笑声,皱着眉头回头看吕掌柜,吕掌柜竟然捂嘴窃笑,脸上不禁显出红晕。姚浪瞬间恍然大悟,立即扭头看向耿春秋,“老耿,你……梅开二度了?”
耿春秋把脑袋一扭,立即显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姚浪一看他这幅德行,故意气他,立即转身对吕掌柜说道,“吕掌柜,这人可不怎么样!我了解他了解得太多,他这个人那小……”
还没等说完,身后耿春秋立即把他拉住,急切地说道,“看来你不想让我帮你忙了!”
“老爷,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站在旁边的霍启发上一步到门前,对姚浪说道。
姚浪赶紧说道,“哎呀,我光顾高兴了!快进!快进!”
钱二早就出来了,站在霍启发身后,偷偷斜眼盯着姚浪请来的神医,到底是什么样的,竟然能把传染顽疾给治好。而且,并不是传说,被治好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让进屋内,钱二赶紧吩咐下人准备点心茶品。姚浪把当前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打算跟耿春秋详细说了一遍。其实来的路上,霍启发就已经找机会跟耿春秋讲一遍了。本来不用花这么长时间,但不知道耿春秋哪根弦没搭对,非要举家来北平呆一段时间。把店关了,带着许多家当,家丁辞了不少,剩下的几名带着一起来到了这里。
姚浪讲完,带着满脸的自信,说道,“行了!老耿,你来了就好了!有你,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耿春秋沉默了半天,缓缓抬头说道,“这个病……我治不了。”
这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好似晴空一大霹雳,让房间内的人们,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