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湖酒至深处,在姚浪敬酒的时候,看着夏莲的甜美容貌,略带绯红的脸颊,竟然情不自禁叫出了儿时的爱称“莲儿”。
姚浪的那声“莲妹妹”,就让大家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没想到,马湖接着就来了一声“莲儿”。
夏莲习惯性地答应了一声,但又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坐下,头低下去,不敢抬头说话了。
大家还在姚浪得以解救的兴奋中,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此种称呼,似乎都嗅到了喜庆的味道。纷纷看向马湖和夏莲。侯爷最爱热闹,一看这架势,有趋势,便赶紧问道,“马总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不成佳偶之合呢?”
马湖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时候不到吧,如果……”
话没说完,夏莲突然起身,“我有些不舒服,诸位慢慢吃。”
说完,立即转身离开了。
本来热情的场面,一下子被夏莲给泼了一盆冷水,好像在泡温泉的时候,突然一盆冷水浇下来,变成洗冷水澡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接下来该说什么话题都不知道了。
姚浪一看,这下可倒好,没怎么样,先下去两个了。沈阳是喝醉了,信口雌黄,让他出去大家都能够理解。可怎么这夏莲也下去了,而且,走得匆忙又急切,让大家心里有些不舒服,别忘了,这里还有侯爷和王护卫呢,并不全都是非常熟悉的自己人。
姚浪赶紧对侯爷解释道,“侯爷,她漂泊多年,无拘无束惯了,不懂事,您别见怪!”
“哈哈……无妨。马总管喜欢的就是这种真性情的姑娘。哈哈……”
马湖面露尴尬,微微泛红,说道,“让侯爷见笑了!”
“马总管,把你刚刚的话说完。”
“嗯?哦……如果莲儿能接受的话,我想把她接来身边照顾。”
侯爷笑了笑,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马总管,夏莲姑娘明明就非常中意你,为什么不马上就娶了呢!”
马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桌上,还有两名女性,但侯爷问到此处,不得不说。
小声地低头说道,“下官……乃无根之人。”
虽然小声,但大家都听到了。除了姚浪之外,大家都没想到,马湖竟然是太监。虽然胡须很轻,但仪表堂堂、潇洒俊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美男子中的佼佼者。没想到,竟然不能孕育后代。
姚浪立即说道,“大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交不交心,能不能再生活中照顾、扶持。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开心。这些事都考虑好了,都不是问题。另外,莲妹妹的心结还没解呢!”
马湖一愣,问道,“心结?她有什么心结?我还纳闷呢,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愿意理我了……”
“这就对了!其实,我跟莲妹妹聊过……她对你纵然有千般喜欢,但也有百般怨气!气你的消失无踪,气你的自以为是,”
“哦?小子,快说来听听。”
没等马湖说话,旁边的侯爷倒是来了兴致,让姚浪给大家讲讲。
姚浪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还是别说了,这么多人呢,这些日闲时,我跟大哥好好聊聊!”
马湖一摆手,说道,“贤弟,你尽管讲吧,没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丢人的事儿,在这里说出来,还能让大家帮我出出主意,现在,我是真想娶她回家,不想这么牵肠挂肚地过日子了。”
“好,既然大哥这么说了。那我就把我了解的连妹妹心中的怨气给你说一说。气你的消失无踪。听莲妹妹讲,她到处找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收留他的老管家死后,为了活命,还沦落为艾女,虽然是美艾,而且始终守身如玉,但那样的环境下,她的心情和境遇可想而知;气你的自以为是,你总以为你这不好,那不好,这里不合,那里不配,说得她很心烦,她都在幻想你为什么时候能什么也不在乎,果断一些。”
大家听完,都唏嘘不已,都觉得夏莲姑娘很苦。
侯爷突然大笑着说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刚刚夏莲姑娘的举动,以为非常反动这门亲事呢。哈哈……”
“侯爷?您的意思……”马湖问道。
“哎,马总管,您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在这种事方面如此不成熟啊,要是换成那小子……”侯爷指了指姚浪,继续说道,“早就过上幸福的甜蜜的日子了!是吧小子?”
姚浪点点头,说道,“侯爷看得清楚,哈哈!”
“那我该怎么办?”
侯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啊,这不是很简单吗。解铃肯定还须系铃人,你就主动一些,坚决一些,诚恳一些,告诉她,你要娶她!我觉得事儿就成了!”
马湖一皱眉,摆出一张苦瓜脸,不断地摇着头,说道,“侯爷,我觉得不能成,我就请求她留在我身边都不行,娶她……更不会同意了。我总不能强求吧!”
“哎……大哥,留在你身边算什么?我认她当妹妹,她留在我身边;如果我把她当朋友,也可以留在我身边。但对你不一样,非黑即白、非善既恶的道理,大哥难道不懂吗?”
马湖听姚浪说完,张着嘴,显得非常吃惊,突然长出了一口气,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一声恍然大悟,让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是好事,所以即便是略显伤感,也是欢喜的一面更多一些。
又喝了两杯酒,马湖猛然站起身,说道,“诸位慢慢喝,马某失陪一会儿!”
大家都知道马湖要去干什么,心领神会,便没有人阻拦,甚至都在催促他快些去。
马湖出去,大家继续吃吃喝喝。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马湖回来,进来后,大家刚要问话,才发现,后面夏莲也跟着进来了。
仔细看过去,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发红,眼角尚有泪痕,但见到大家,脸上却立即显出了害羞的笑容。
马湖扶着夏莲坐下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家都在看着,却没人敢第一个张口问。
“马总管,是继续为姚小子庆祝呢,还是有另外应该庆祝的事情?”
侯爷问完,马湖笑了笑,说道,“同庆,同庆!”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屋内的人听完,却瞬间平静了一下,然后立即欢乐起来。大家都哈哈大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两个人的事情。
夏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顾抿嘴笑着。
庆祝的气氛又高涨了一层,大家推杯换盏间,商讨着马湖和夏莲的婚姻大事。各种各样的主意都有,奇思妙想也不少。
但,最后,马湖起身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毕竟……还是想安安静静地与莲儿走到一起,所以,打算就定在后天,找几个熟悉的亲友,见证一下就行了。”
侯爷和姚浪都很赞同,别人就不敢再提什么建议了。
酒宴直至深夜才结束,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大家便开始忙碌起来。就算不做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的布置,也要烘托出新婚的喜庆气氛才行。
婚礼当日,布景、仪式、典礼……虽然都很简单,但却一步都未少。婚宴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傍晚天黑,众人非常识趣地回屋休息,把最好的洞房花烛夜留给新婚之人。其实,大家也没什么精力热闹了,这几日折腾得太累,脑袋沾到枕头上,便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