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在别人面前亮过自己的手艺,谁能想到一个堂堂大老爷,竟然会下厨房做菜呢。但真做上了,吧搭手的那个工人都给惊呆了,这哪是老爷啊,这明明是一个上等的疱师啊。
也许,是一名被老爷耽误的好疱师。
这顿饭菜刚做好,那些工人闻着香味就干不下去活了。草草收工,直扑饭桌。本来已经对吃饭没有什么欲望的这些工人,突然在这一刻燃起了熊熊烈火般,抄起碗筷,如狼似虎般疯狂地吃起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抬头,只有两口菜然后几口饭,再两口菜,几口饭……何震山看着他们的样子好笑又心疼,又觉得不成体统,训斥道,“你们是多久没吃饭了,怎么饿成这样?丢不丢人!”
“老大……那大成子做的菜,太难吃了!要不是怕饿死,真不想吃!”一个工人说道。
坐在旁边的大成子不干了,立即说道,“怎么了?你这话就没有良心,我看你哪天也没少吃!还说我做的不好吃!”
“废话。干这体力活能不饿吗!不好吃不也得捏着鼻子吃吗!你就摸着良心说,你做的菜跟姚老爷做的比……差多少?”
大成子一听,立即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不过,还是喃喃地嘟囔道,“是有点儿差距……”
旁边另一个工人边吃边说道,“那是有点儿差距吗!那就是香山和泰山的差距啊!”
大家一听,均哈哈大笑。
大家闲聊欢笑,其他人很快就吃完了,姚浪开始的时候一直在忙活上菜,就上菜的时候吃了两口,等他听完大家的欢声笑语,准备盛饭吃饭的时候,发现锅里已经没有饭了。不仅没有饭了,而且非常可怕,锅里连一粒米都没剩,就跟刷过一遍似的。
姚浪苦笑,不过心里却很高兴。在这个小团队里放低自己的身份就很不容易,还能融入进来就更不容易了。而且,找到了自己的价值。通过一顿饭,拉近了与所有“工友”的距离,这便是姚浪的目的。
连续几天,姚浪的饭菜让所有的工人精神大震,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这一边开采的效果已经非常好了,矿口面积足够,而且新矿的深度很浅,这对于开采来说,无疑是最天然的优势了。不知道是不是姚浪的饭菜的催化作用,所有的工作都非常的顺利。现在只要把大量开采的设备搬过来,就可以开采了。虽然大量开采稍微有些难度,但是想供应宫殿建筑应该没问题。
不过,最严峻的问题一下子就出现了。怎么往出运?眼下来看,当前的条件下,只能靠人力往出搬运了。可是,人力能搬运多少?多半麻袋?太少了!这么远的距离,一个人一天来回一趟,想运出去一车石材,就得雇近百人。这不滑天下之大稽吗,秦始皇修长城也没有这么麻烦吧。
这几天,姚浪除了做饭菜,其余时间都在想这件事,也出去调查过该如何实现运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不过,还差一些东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罢了。
姚浪将自己的想法跟何震山说了一遍,何震山听得一惊一惊的,好多事情,他都没听过。但是他很清楚,如果姚浪讲的实现了,那运输的问题就肯定能够解决了。
姚浪的运输方式在他们听起来很复杂很神奇,但其实拿到现在便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轨道运输”。
现在,想法有了,但是除了想法别的都没有。总结起来,主要缺三样东西:
一是木材,大量的木材,而且还要上好的年久的精木,这样做出来的轨道和车才耐用,避免用一段时间便损坏了。提高寿命,也是提高长远效率的一种方式。
二是,能工巧匠。当然是木工还有擅长修路的工匠。木工做轨道和轨道运输车,而路工当然就是将轨道铺设好。
三是,有劲有耐力的好牲口。驴不行,力量不足,而且不容易驱赶;马的爆发力很强,但耐久力不够;牛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是,确实太慢了。比人走的都慢,这个距离运一车出去,一天就过去了。综合选来选去,姚浪将牲口确定为骡子。骡子的生命力和抗病力强,饲料利用率高,体质结实,肢蹄强健,富持久力,易于驾驭,使役年限可长达20~30年,役用价值比马和驴都高。这个牲口种类,好像是为拉矿石量身定做的一样。不过,采购骡子,采购精品的骡子,也是个难题。
运输方式说完,何震山虽然很是振奋,但又很快低下了头。这三样东西,没有一样东西是好筹备的。
坐在旁边的沈阳想了想,说道,“要是能把元三公子的木材弄过来就好了!那个木头多好啊。”
姚浪一惊,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和霍启发一起去看元明渊林场的情景。那一片林场全是多年生的上好精木,正好用在造车和制造木轨上面。要是把那片林场的木材拿下来,就是完美的了。不过,自己与那元三公子的关系已经崩了。倒也不是自己愿意崩的,万万没想到从国外转一圈回来的人,眼界宽了,心却窄了。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不愿意与为伍。
而且,他对那片木材如自己对这块新矿一样,视若珍宝,算是最后的救命武器,怎么可能轻易让给自己呢。
“花高价买过来呢?姚老爷不是不用担心钱的事儿了吗?”何震山说道。
“哎……再高价也不可能高过朝廷给的价格吧,况且,他要是知道我需要,那价格,肯定漫天无边,连让我够到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肯定是买不起,还惹一肚子气。”
何震山和沈阳都点点头。
“嗯……要是通过另外的人周转,不让元三公子知道是我们买,会不会好一些。”
姚浪一愣,然后立即茅塞顿开,哈哈大笑着,搂住沈阳的脖子,说道,“好小子,你这脑袋还是想不少事儿的,哈哈!”
这一大笑,把沈阳笑得莫名其妙,旁边的何震山也不明白姚浪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了。
“姚老爷,你这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吗?”
姚浪点点头,说道,“还是沈阳提醒了我。找第三人,这第三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
何震山皱了皱眉,指着自己问道,“我吗?”
姚浪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合格,一调查就知道你跟我有关系。”
“那是谁啊?”沈阳旁边急切地问道。
“京师宫殿建筑指挥部!”
姚浪说完,何震山和沈阳都恍然大悟。
何震山笑着说道,“姚老爷,你可真有想法。看来你跟姚大人和马大人的亲近关系,要被你利用到极致了。”
姚浪笑了笑说道,“也说不上利用。算是一箭双雕,或者双赢吧?”
“双赢?”
“现在所有合约作废,元明渊肯定也在谋划着跟姚大人接触,寻求继续合作供应的可能。这种一头屁。股热的情况下,最容易压低价钱。待他们之间签订了供求协议后,咱们再从指挥部那里采购,虽然价格会高一些,但肯定要比咱们直接去找元明渊低很多了。”
何震山笑着说道,“也许关系亲近,直接原价给咱们,不用加价了!”
姚浪点点头,顺着何震山说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哈哈……”
山谷间响彻着欢乐的笑声。
新矿的开采告于段落,何震山让这些工人轮流值守,每两个人一班,等他们回来再开工。这些工人当然高兴,闲着都有钱挣,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姚浪带着何震山和沈阳回了北平,三样东西要尽快准备好,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