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来到姚浪的房间，一脸沉重。
“老爷，有个重要的情况向您禀报。”
姚浪一看杨富的神情，心里一阵打鼓。这个帅气阳光甚至有些痞气的小伙子，从来没有过如此表情。自打认识他开始，永远是一副吊儿郎当，但是又心思缜密的人。姚浪从第一眼看就感觉到了，这个小伙子可堪大用。但今天……
“三万，何事发愁？”
“老爷，近些天您一直没在院里，我本以为小事没跟您汇报，没想到，现在竟然发展成如此严重。”
姚浪一皱眉，问道，“到底何事？”
杨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从上个月开始，翠峰楼的业绩就有所下滑，我本以为是正常的现象，毕竟不能一直持续增长，但这个月开始，下滑一天比一天厉害，谁都不知道原因在哪，还是原来的艾女、原来的方式，就突然效益不好了！后来我派人去找原因……”
“找到了？”
杨富点点头，说道，“我们的模式被模仿了！完全跟我们一模一样！”
姚浪一听，拍案而起！
“什么？跟我们一模一样！这么竞争是不是有违道德信义了？哪一家？”
“……幻凤阁！”
姚浪本来怒发冲冠，一听是幻凤阁，脸上又立刻平静下来，慢慢坐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竟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杨富莫名其妙，瞪大眼睛看着姚浪，想说话，但姚浪笑得太过张狂，让他又不敢出声。
笑罢多时，杨富仗着胆子问道，“老爷……这，您怎么还笑得出来？”
“三万那，你脑袋那么灵活，这样一件事，不可以看出很多吗？你没想到？”
“想到什么？……我们生意好，抢了他们的生意？然后他们就想方设法破坏我们，跟我们抢客人……还能有什么？”
姚浪一阵大笑，让杨富轻松、平静下来。
“这北平最大的青楼都这么折腾了，说明我们的生意足够好了。如果这样都算好的话，也说明北平这青楼的生意，市场太小，我们争来争去，也是这么一个有限的市场。”
杨富听完，恍然大悟道，“好比一块饼，大家抢着吃，其实想吃饱，都不容易。是这个意思吗，老爷？”
姚浪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杨富问。
这一问，姚浪也没什么主意了。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大的市场，就这么多人。如果迁都还好，人会在短时间内聚集，提升业绩也比较容易，有客人有市场，那就有去争的余地。可现在，没什么争的价值吧……
见姚浪不说话，杨富又继续说道，“老爷，我想说说我的想法。”
“哦？你说来。”
“其实也只有两条路。要么避其锋芒，毕竟北平最大的青楼，确实实力不可小觑，而且听说，这座青楼背后的老板关涧，乃北平第一大财主，连府尹元大人都要让他三分。我们改换风格，用别的方式去扭转局面，甚至改变经营内容，去做别的产业。”
姚浪一皱眉，“别的产业？你有想法？”
“我……”
“但说无妨。”
“麻将馆……”
“哈哈……你小子，是好久没打麻将了吧！”
“嘿嘿，老爷见笑了！”
“关涧……这名字好像听过似的？……你继续说，要不然呢？”
杨富挺了挺胸脯，继续说道，“要不然，就还是继续我们的模式，跟他对着拼，反正模式是我们创造的，怎么说，我们还是最熟悉最了解，不怕拼不过他！”
姚浪低下头，想了好半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不出来。这样，明天你跟我出去玩一圈，亲眼去看看，如何？”
杨富一愣，然后问道，“老爷，您的意思，我们去一趟幻凤阁？”
“正是。有何不妥吗？”
“老爷……小人，小人……”
“黄花大公子呗！我知道！哈哈……”
听姚浪这么说，杨富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见姚浪已经决定，杨富也没继续说什么。转身出去了。不过，一想到要去青楼玩一圈，杨富还有点儿紧张。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每天在这青楼里，看着那些艾女一个个花枝招展、粉面桃花的样子……每天都处于极度充血的状态。要不是有足够的定力，恐怕这“黄花”，早就要开始喷蜜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富早早吃过早膳，收拾齐整，在姚浪的门外等着。姚浪却睡到日晒三竿，杨富坐在外面都等困了。待姚浪收拾好出来，都快晌午了。
“你一直在这等着？”姚浪问。
“老爷昨晚说今天一早吗……”
姚浪不禁一笑，看看眼前这个聪慧的年轻人。本天资过人，却又如此平易近人，还很听话，这要是他日成了大气候，不说称霸一方，至少可以独占一隅了。难得，年轻人能沉得住气，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来，况且还是他这样脑袋比别人都快一拍的年轻人。
见姚浪要出去，霍启发已经得到了家丁的禀报，赶紧从床上趴起来，过来问用不用陪同，姚浪示意不用。提到去的地方，霍启发也不想去，正好可以继续休息了。
姚浪和杨富来到幻凤阁门口，下了马车，站到大门外望去，三层大门楼相当气派。姚浪每次都是路过，这还是第一次在近距离看这幻凤阁，确实有气派，翠峰楼与其比起来，新确实新，但谈起阔气，那是远不能及的。
姚浪往里走，杨富跟在后面。
还没等脚迈进去，老妈就赶紧迎出来了。询问姚浪的喜好，带去观赏艾女走秀，然后推荐各种特色的房间……
整个这一套，跟翠峰楼一模一样，甚至连老妈介绍的方式，都跟翠峰楼的口气和用语相仿。杨富的脸色越来越差，他想不通，怎么会把翠峰楼的模式在短时间内学得如此逼近。到底是自己的哪一环出了问题。
姚浪倒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副真逛窑子的架势。还跟老妈热情地询问起来，聊了半天，姚浪已经确定了想去享受的房间——波浪房，老妈前面引路，但姚浪此时，竟然走到了后面，把杨富向前推了。
杨富跟姚浪推脱，但无奈力气不如姚浪，也不敢大力反抗，就被姚浪半推半劝地进去了。
杨富进去，姚浪刚想到处转一转，一个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带着两名随从过来，来到姚浪面前，躬身施礼，笑着说道，“姚老板，我家掌柜有请！”
姚浪一愣，心中暗笑，自己已经是北平名人了，想“微服出访”都不行了……可是这幻凤阁老板——关涧，能跟我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