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真的坏，坏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坏。
“也不是，其实我只是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你。”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别有深意。
这件事情的确是和裴青有关联，但是依照着慕歌现在的这番话，倒好像是在为陆之昂自身安全担忧。
“她叫春红，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果不其然，现在在陆之昂的脸上，慕歌看到了她最想看到的神情。
这并非是一种轻而易举就可以形容出来的表情，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又迫使自己迅速之间恢复如常表情。
毕竟裴青也是知道的，他绝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露出马脚。
“春红？这个名字，听起来倒真的是很熟悉。”
他刻意装作一副仔细思索的样子，然后摇摇头，“我的确是不曾认识这个人。”
这个世界，实在是世态炎凉，人情可悲极了。
明明在昨日，慕歌还亲眼见证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你侬我侬，恨不得粘在一起。
可是现如今，关系再亲密又怎么样，到了这种关头，他甚至连承认认识她都不曾承认。
果然是到了大难临头，人人惦记着的也就只有自己罢了。
慕歌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个人更加厌恶了起来。
“我就说吧……你不会认识她的。”
对于裴青而言，他现在只想尽快的把这个话题给扯开，他继而出了自己现在最想问的问题，“你是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和李程有关系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慕歌自嘲的笑，“一切都是场偶然，我只是恰巧看到了他俩碰面，又听说春红要送给李程几块和田玉。”
听到慕歌这么说，裴青的嘴角明显绷了起来。
也无外乎慕歌会去怀疑，但凡是谁，如果看到自己的死对头和牵扯案件的人如此亲密，也必然会怀疑些什么的吧。
“据我所知，春红向来是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人，若不是她和李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她绝非会送给李程和田玉的。”
“你很了解这个春红？”裴青继续问。
“也并非了解吧。”慕歌讽刺地摇了摇头，“只是她这个人向来嚣张跋扈惯了，想来镇上的老百姓们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是这样啊。”裴青看起来意味深长的说。
两人之间的这番谈话，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基于慕歌在事实的基础上胡诌八扯的。
她故意把李程牵扯进来，不过是想看裴青是什么态度，从而更好地把裴青的话给套出来。
要知道的，如果能让裴青和李程当面对质的话，依照着李程那个狗改不了吃屎的性格，他绝对是会把一切都给招了的。
到时候，有着李程作呈堂供词，绝对是可以还慕歌一个清白的。
只是这件事情，如若要真的处理，起来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裴青很显然地在尽量打消慕歌的疑虑，他不是不知道的，如若真的把李程牵扯进来，那么后患无穷。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慕歌能先拼命地把话题往李程那里引一引了。
“我知道现在只是我的一人之词，所以你断然不会轻信我。也正是因此，我们完全可以把李程叫过来对质。”慕歌提议
“李程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然而，裴青四两拨千斤，直接否决了慕歌的意见。
“我和她相识多年，她跟了我也有一段日子了，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
“掌柜的，我知道你这人向来心地耿直，所以难免会轻信于人。只是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现在他已经值得怀疑了，我们总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打消心中疑虑才好。”
“李程这个人向来胆小怕事，对于这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根本就没有胆子做出这种事。”
事到如今，裴青依旧在想方设法的掩盖真相。
慕歌是看明白了这一点，知道继续在这里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因为幕后真凶本来就是他，所以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是一定会保全李程的。
现在慕歌自己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自己推波助澜，自己帮自己这一把了。
于是乎，她似乎起了脾气，转身就要朝着书房门外走。
“掌柜的，既然你也不相信我，那只有我自己把他找来了。”
至少有一点，是裴青没有撒谎的。
那就是李程这个人的性格，的确是够胆小怕事，贪生怕死。
所以，但凡是把李程牵扯进来的话，那么不须多时，他绝对会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招上来。
只要有一个人乱了分寸，那么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可惜计划完成的路上，却总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如果裴青真的是个傻子，又怎么可能会把明月楼的生意做得这么大。
更何况，一个人到了穷凶极够的时候，完全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慕歌也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杀人犯来看待，是慕歌忘了，裴青的手上，其实还沾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于是慕歌才刚刚没走两步，就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掌风。
虽然说她也被一群彪形大汉揍过，也见过陆之昂武剑，但是有关于真正如同武侠小说般的武功，她倒是没有怎么见识过。
她起初以为，那些也不过是金庸小说里用来夺人眼球的臆想产物罢了。
可是就是在这一刻里，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小说中说的那一些武侠高手真的是真的。
只不过，她把这一点悟出来得实在是太晚了。
还没等慕歌来得及回过头，看这阵掌风到底是因何而起的时候，她就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晕。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慕歌能所控制的了……
没错，是裴青打晕了她。
到底是夜夜无眠才好，还是沉浸梦境才好呢？
有关于这个问题，应该谁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吧，不过慕歌的确是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但是今天，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长到她似乎完全无法醒来的梦。
在梦里场景依然是古代，但是唯独不同的是，她养了一头熊。
这头熊长的又高又大，四个肉掌厚嘟嘟的，很是可爱。
两个人相依为命，在山上过了一段虽然清贫但也算是快乐的日子，但是在某一天里，突然来了一群猎人。
他们猎杀了熊，露出来了最丑恶的面孔，慕歌在泪眼婆娑中看清了那个猎人的脸。
他不是别人，正是裴青。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慕歌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才发现裴青正在盯着他看。
这里应该是一间密室，四周没有什么光，一切似乎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慕歌本想起身，但因此却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给栓住了。
她忍不住唏嘘的摇了摇头，这才刚刚逃出了一个监牢，可她又被继而关进了另一个。
“算是我看错了你。”
慕歌听见裴青笑了笑，这声音极其阴冷，与平时的她完全不是同一个声线。
不，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只不过还是慕歌太傻了，一直被所谓的假相所蒙蔽，倒是没有深层次的了解过他。
“你到底为什么做，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何苦牵扯我到这种地步？”
没错，这正是慕歌最疑惑的一点。
如果说裴青真的是一个为了感情怒发冲冠的人，那么做出这种行为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明明在她当出有意试探的时候，裴青连认识春红这件事都不予承认。
至于她当时对于春红诋毁，其实也是有意为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