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杨锐来到九江医院。
纪思云已经到场,情绪激动,警员在旁边正进行安抚。
“究竟怎么回事?”
杨锐走过去。
纪思云在看到他时,脸上布满寒霜,还有掩盖不掉的怒意,“让你去医院接牧凛,为什么没有去,周安,别忘记你的身份。”
杨锐声音也冰冷起来,让人感觉冻结灵魂!
“你也别忘记,我是你的女婿,而不是你的奴隶。”
“你……”
纪思云震怒。
从前周安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可现在竟然敢顶嘴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没有牧家,你早就饿死在街头,养条狗面对主人还能叫两声,你呢,连狗都不如,就是个白眼狼。”
杨锐冰冷目光投过去。
瞬间纪思云不敢再说话,灵魂仿佛被冻结,有股无法抑制的恐惧从心灵深处蔓延出来。
纪思云不明白。
人类的眼神怎么会如此可怕,比神更冷,比魔鬼更无情。
这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赘婿?
杨锐心里清楚,女儿深陷危险理智已经失控的纪思云无法沟通,不再理会这位丈母娘,向封锁线走过去。
警员紧忙拦住他。
“对不起,前面你不能过去。”
这时有个警察看过来,在见到杨锐时,目光还闪过惊讶。“咦,是周神医,兄弟,让他进来吧。”
这人正是才出院不久的刘树。
杨锐走过封锁带,进到九江急诊科范围附近。
“牧凛陷险,有我的部分责任,不管有多大危险,我都会把她带回到你面前。”
纪思云听到这话,眼中闪过冰冷。
如果你不能把我女儿带回来,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走在急诊科路上,杨锐抬头望向天台上的犯罪分子以及被挟持的牧凛,心情沉重,没有往日的轻松。
“究竟怎么回事。”
刘树紧忙回答。“周神医,男子叫任华强,是曾在九江医院急诊科住过院的周小然病患的男友,这位周小然在一周前因为治疗无效不幸去世,根据心理专家推论,任华强应该是无法接受女友去世的事实,对社会产生仇恨的连锁反应,并将女友的死怪罪到九江医院头上。”
杨锐声音深沉继续问到。
“为什么是牧凛,偶然吗?还是从一开始就确定好的目标。”
对这件事刘树早已经了解过。“根据病例与医嘱,周小然的治疗医生应该是曹兴文,哦,就是那位主治曹医生,但实际的治疗都是由牧凛来进行,曹兴文在旁边负责指导。”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天台上。
面前有许多人,全服武装的武警,负责谈判的心理专家,还有负责指挥的分局李副局长。
李副局长在看到杨锐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又很快变得恼怒起来。“你来这里添什么乱,赶紧出去,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李叔,是我带进来的。”刘树声音冷淡。
对于这位刘局的公子,李副局长不敢得罪,但也很不喜欢眼前这位杨锐。
“大侄子,你该知道的,罪犯情绪很激动,无法沟通,已经到了濒临疯狂的处境,任何外来人员的不正当行径,都有可能刺激到罪犯,从而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刘树有些犹豫。
他虽然是刘长风的儿子,但并非无能官二代,正好相反,刘树有热血有抱负,而且认真学习,在警队中也是让人服气的精锐。
当前的情况,刘树自然了解……
杨锐却不在管他们,直径向被挟持的牧凛走去。
“拦住他。”
李局见此有点失色。
附近武警也都涌上前来,可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杨锐的身子犹如幻影,竟然灵巧的穿过这到封锁线。
李副局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刘树也满脸崇拜。
“哇,这也太酷了,就像电影中的超级英雄。”
见杨锐穿过防护带,有武警想要去追上他,可这个行动被挟持牧凛的任华强看见,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你们干什么,后退,后退,否则我就杀掉这个女人。”
这下子武警不敢再妄动。
杨锐继续向前走,表情冰冷,目光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失去爱人,你心中的痛苦大家都理解,可你把这份痛苦强硬施加在无辜的人身上,这就是罪,你就是恶人。”
刘副局长大惊失色。
“完了完了,他这不是在刺激犯罪分子吗?”
刘树也很后悔。“神医,您治病救人世间冠绝于顶,可在安抚罪犯情绪方面,真的要打零分,这样刺激罪犯,可是会害死人质的,早知道就不让你上来了。”
牧凛在看到杨锐出现时,眼中露出惊喜。
对这个姐夫,她从来都是瞧不起外加看不顺眼,尤其是在出车祸后醒来,像换个人一样,不仅作风强硬,连显露的本事也变多起来。
平时看到杨锐只感觉心中很不爽。
可现在,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刻,牧凛都很惊讶,在看到这个废物姐夫时,自己竟然会如此的安心。
他仿佛成为一颗可以依靠的大树。
可后面杨锐这番话,却彻底打碎她心中的幻想。
用这样犀利语言刺激罪犯的话,你是怕我死不掉?废物姐夫,原来你已经这么恨我,甚至做出借罪犯的手来除掉我这种事。
可让在场人感到惊讶的是……任华强并没做出伤害牧凛的举动,相反眼睛睁大,全是不可思议。
他用沙哑的声音询问。
“你,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杨锐没有回答,依旧大步向前,言语也越加犀利。“将痛苦施加于他人身上,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逝去的女友知道这件事,她会安息吗?”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走到牧凛面前,将五指扣在任华强用手拿刺刀的腕上,将其掰开。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任华强没有半点反抗。
如果有人在侧身,借着日光便能够看到,在任华强后颈的某处,正有一根银针深刺在里面。
这也是他动弹不得的原因。
杨锐把牧凛拉出来,护在怀中,感受那份柔软与女子独有的芳香,内心却很平静。
可牧凛却不是这样。
脱离危险,被自己这个废物姐夫紧拥在怀中,她只感觉内心‘扑通扑通’直跳,如小鹿在乱撞,整个人都有点迷离起来。
她甚至生出这样一种错觉……
只要有姐夫在,自己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如果小然是接受正常医疗程序,因为病情恶化导致死亡,我也不会这样,小然的死,都是因为曹医生与你怀中这位牧医生,为了贪图钱财,而违背医德枉顾性命造成的结果,哈哈哈,周小然死了,我不能为她报仇,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任华强疯狂嘶吼,整个人也临近崩溃边缘。
如果没有银针与奇妙能力让他动弹不得,杨锐丝毫不怀疑,他已经从这个天台上跳下去。
附近的武警见人质安全也都齐压上来。
至于任华强口中曹医生与牧凛贪图钱财枉顾性命,没有人相信罪犯,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疯子。
可这里面有一个人相信了。
“站住……”
杨锐声音冰冷,仿佛神明的御命在世间显行,武警都停下来,而且不认为这样做有半点违和感。
李副局长也感到很奇怪。“人质已经脱险,我应该按照流程,命令武警实施攻坚进行罪犯抓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这样做。”
“是周神医吗?”刘树有些迷惑。
他感觉,刚才那一声‘站住’两个字,充满十分恐怖的心理暗示,就连专业接受过反催眠的自己,都无法反抗。
牧凛的反应很激动。
“不可能,我都是按照曹医生的嘱咐,对周小然实施治疗,我们没有这样做,你这是污蔑。”
任华强眼中充血。“那我问你,小然的病情只要吃马列尼就能够控制,为什么你们要给开呋唑酮,我已经找国外的医疗机构咨询过,也去世界卫生组织的官网对比过,马列尼的药效主要作用是杀灭淋巴病情,而呋唑酮只是抑制,就因为呋唑酮的售价贵,利润高,你们就罔顾良心,老天为什么不劈死你。”
杨锐脸色阴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牧凛与曹兴文不杀,就不足以平民愤。
牧凛的反应也很激动。
“你这是污蔑,周小然是因为用病情缘故,用呋唑酮会有更好的疗效,马列尼确实有杀死淋巴的功效,可这只是相对而言,根本不适用于周小然身上,我们九江医院给出来的资料方案,绝对是最科学的。”
“你放屁……”
任华强彻底崩溃,将近而立之年的男子汉竟然痛哭出来。
“我拿着相同的病例以及磁共振去天阳大医院复查,人家得出结论,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病情,这是为了金钱而进行的谋杀,真正的谋杀。”
牧凛根本不相信这些,还欲说些什么。
杨锐却直接打断。
“真相是什么,就在九江医院这个近在咫尺的地方,与其在这里争论不休,还不如取出已经封存的档案,就这件事进行调查,只用几分钟事情就能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