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心中一惊,表面上倒是保持平静。
“你觉得我会和牧凛睡在一起?”
牧央摇头,道:“不会。”
这让杨锐感到有些奇怪。“既然你都觉得不会,那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牧央忽然探出头来,精美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紧张,这与从前的冷漠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截然不同,让杨锐略微感到失神。
“你到床上来。”
“这……”杨锐有点犹豫。
牧央语气依旧如死水,不显波澜。“你是我的丈夫,你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
“好吧。”
妻子都这样说了,做丈夫的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杨锐便在牧央的身边躺下来,脑袋刚落到枕头上便嗅到比花更好闻的芳香
在杨锐胡思乱想时,牧央的声音也在房间中响起。“你昨天与牧凛在一起,一夜没有回来?”
“牧凛应该说过了,她要去绍兴办点事,我陪着一起。”
“她为什么要让你去?”
“正好赶巧吧,我才送她到九江医院,便有紧急的事情要让牧凛尽快去一趟绍兴,牧央,你别瞎想,我和她是不会有是什么的。”
牧央语气依旧静如死水,说道:“恩,我知道,牧凛那个丫头平时虽然古灵精怪,但还是有底线,和我的关系也很好,我之所以问这句话,是要警告你,你在外面又多少个女人,我都可以不管,但唯独牧凛不行,你如果敢对她下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说越多错越多,杨锐决定还是闭口不言。
见牧央也再没说话,杨锐想了一下,虽然很留恋她身上的方向,可还是决定下床去睡。
不曾想这时一直柔软嫩滑的手忽然扣住杨锐的五指,牧央有些紧张的说道:“周,周安,你握着我的手睡觉,好吗?”
“怎么了?”杨锐有些奇怪。
牧央沉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可杨锐透过黑夜看到牧央脸上的反应时,心中却是有所猜测,“是因为黄天华?”
“在刘芳那件案子结束后,我就时常做噩梦,梦见刘芳的父母在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是呀,我在法律层面杀死了他们,这个噩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些日子,因为你的劝解让刘芳原谅了我,我以为噩梦不会再有,可是昨天你没有回来,我又做噩梦了,这回是黄天华,他目光狰狞的向我靠近,仿佛要吃掉我一样,我害怕,浑身冷汗的醒了过来。”
这时候牧央没有从前的高冷,相反像个在黑暗中蜷缩起来的捂住小女孩。
杨锐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前世恋人冬雨的影子,那也是一个身处在黑暗中慑慑发抖,想要逃脱却又无助的女子,杨锐不由怜惜的拍了她一下头。
“不用害怕?黄天华不会伤害到你,我也不会允许他伤害你。”
“恩……”牧央没有抗拒,又说道:“你以后都睡床上吧,拉着我的手。”
“好。”
杨锐答应下来。
夜很快深了,杨锐已经熟睡过去,牧凛却没有,她透过黑暗看身边男子那模糊的轮廓,眼中闪过复杂。
从前杨锐在牧央心中的定义很简单,父亲指派给自己的丈夫而已,牧央因为刘芳案件带来的心理挫伤,甚至认为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惩罚,结婚之后,两人分房而睡,期间牧央也有过幻想,毕竟这是自己的丈夫,谁不希望自己一生的男人是个传奇,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幻想被无情打碎。
周安怯懦,无能,优柔寡断,对于自己这位妻子甚至不敢碰一下手指,就因为牧央的态度太过冷淡,在牧家也是活的卑微,对于纪思云与牧凛的训斥不敢有丝毫的反驳,牧央有时候甚至希望周安能够强硬起来,指着牧凛与纪思云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破口大骂,然后拂袖而起,可惜从来没有。
这样的生活持续一年多,牧央都彻底绝望了,心如死灰,觉得会和这个懦弱的丈夫度过一辈子。
可自从前不久,周安发生车祸,不仅失去了以前全部的记忆,而且性情大变,怯弱无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睿智果敢坚毅,算不上完美,但比起世界上大部分男人都要优秀,与之前的表现更有天差地别,足以满足牧央对于丈夫的大部分幻想。
在刘芳住处时,杨锐教训地痞流氓,让地头蛇雕龙哥低头,那英雄般的姿态更是触动牧央内心,让她有种被丈夫呵护的极高安全感。
可牧央又迷茫了,由于之前对丈夫太过冷淡甚至漠然,导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与杨锐如何相处。
握住杨锐宽广又炙热的大手,牧央轻声说道:“从前我说过,不在乎杨柔是谁,也不在乎你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我现在后悔了,因为我开始在乎了。”
次日。
杨锐如往常那样,送牧央与牧凛去上班,纪思云倒是不用杨锐送,她有自己的车,送牧央到律师事务所,她在犹豫几秒钟后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消失在单位门口,但这可让杨锐与牧凛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在两人的印象中,牧央对自己这位丈夫从来都不假辞色。
很快到了九江医院门口。
很快车上除杨锐外空无一人,他眼中露出冰冷,给杨柔拨去一个电话。“喂,丫头,是我,你周安哥,今天晚上八点,把车送到盘龙山道,我在这里等你。”
思索了几秒钟,怕杨柔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又补充一句。
“让方少兴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