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见妹子上了耗着,我这心里一直就不踏实。
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不少吃食,都是特色土产,据说都是她家爷娘老子亲手做的,堂哥给带来的。
我这心里才稍微安了一点,心说我自己也是贼人贼心,差点儿就搞黄了我们俩的关系。
后来有一次上夜班,我头疼的厉害,就请假溜了出来。
那会儿已经半夜一点多了,街上已经基本没什么人。
我从拐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豪车里还微微亮着灯。
车里雾气氤氲,依稀能看出一对儿男女交织缠绕,扭在了一起。
不用问,这肯定是有钱人出来打野食来了。
我心说有钱人真他妈浪,放着好好的床不睡,非他妈半夜跑车里,就不怕惊了夜游的小鬼儿吗。
我骂了一声龌龊,同时又感觉很兴奋。
我故意放慢了速度,眼睛朝着车窗里面瞄去。
车里雾气朝朝,大概是为了透气,车窗卸开了一条缝隙。
就是在那一闪之际,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我一下子也跟着浑身一颤。
这不是我家妹子的堂哥吗!
随即一个不好的念头,像蛇一样钻进了我脑子里。
此刻我已经距离车窗非常近了,那个男的已经发现了我,随口骂道:“看你麻痹——”
他没说完,那女的一惊,抬起头来。
看到那个女孩子的脸,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
真的是我家妹子!
我浑身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袋里,就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
我他妈一直以为妹子是贞洁烈女,平时纯的一塌糊涂,嘴唇都不给碰一下,没想到居然在外面干这活儿。
妹子瞧见我,也吓了一跳。
我气的三尸神暴跳,抄起一块砖头,朝车里猛拍了进去,“你他妈睡我女朋友,我敲死你!”
车玻璃被我拍的砰的一声,妹子嗷的惨叫起来,那男的也惊的够呛,顺手就从车厢里抄出了一根球棒,“你个穷逼,敢砸我的车,老子让你吃一辈子牢饭信不信!”
“老子今天非他妈弄死你!”我脑袋一热,就冲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我就打断片儿了,等我恢复理智的时候,人已经在派出所了。
我不知道那个豪车男是怎么运作的,反正那事儿以后,我在看守所里待了整整一年,也不判,也不放。
最后给我按抢劫未遂判的,不过据说有人给我求情,所以只判一年。
因为我在看守所里已经待满了一年,最后就这么给我放出来了。
我出来之后,没再回那个小厂子,估计回去也没人要了。
这事儿对我刺激不小,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之所以混的跟条狗一样,就是因为没钱。
我因为没钱,所以不敢跟王琳硬扛,也是因为没钱,所以才他妈让人给戴了绿帽子。
我痛定思痛,觉得要想翻身,还得想法子弄钱。
不过这小一年的牢饭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抱定了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宗旨。
最后我觉得只能凭我老本行的手艺,我虽然只是个做寿衣的,但是爷活着的时候,阴行里五花八门的东西没少教我。
有这本身,就够我吃一份的。
王琳这个假神棍都能混的风生水起,更何况我这个真的。
但是现在,这一行的钱也不好挣了。普通的小老板姓,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真正信这个的,还得是有钱的主儿。
越是有钱人,就越惜命,他们的钱才好挣。
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长得想隔离墩一样的赵旭。他是混娱乐圈儿的,那圈子里的人非富即贵,再合适不过了。
我凭记忆试探着拨出了一个手机号,没想到还真的通了。
隔离墩听出了我的声音,吃惊不小:“卧槽,你小子居然还活着!我找了你快两年了,音信全无,我还以为你已经挺尸了呢!”
我把这两年的经历大概跟他说了,他也一个劲儿的感叹人穷不如狗,大有感同身受感觉。
看样子这两年他也混的强不到哪儿去。
我们约在了一家小饭馆见面,我在包间里点了一桌子的羊肉、毛肚,静等他来。
隔离墩来的时候,包间里已经雾气缭绕。
两年不见,他身材依旧滚圆,只是走路有点儿发飘,看起来有点儿虚。
我给他倒满了一杯烧刀子,然后拿他开涮:“你小子一脸肾虚的样儿,这两年没少潜规则女演员吧。”
隔离墩一饮而尽:“屁,这是喝酒喝的,老子今儿中午刚让人给嫖完。”
我一口酒噎在嗓子里,差点背过气去:问他:“谁是嫖客!”
“谁有钱谁就是呗。”他涮了一块毛肚,丢进嘴里嚼地咯吱直响,接着跟我说:“我跟你说,像我们这种小导演,那就是个接客的。每次给电影找投资,都他妈得让人摁在炕上,轮个十遍八遍的。”
我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像隔离墩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导演,在圈子里很难吃得开。
找钱难不说,就算有金主肯出钱,那也是来当婆婆的。像他这种小媳妇栽人手里,只有被蹂躏的份儿。
哪怕他手里的剧本是红楼梦呢,最后改来改去,也就变成艳情红楼梦了,还他妈得是3D的。
所以像他这种小角色,在名利圈儿里混,就像个进了夜场的小良家,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给嫖了。
完了最后可能最后还是白嫖,一毛钱的投资都拉不到。
我虽然不混贵圈,但多少也知道一点儿,隔离墩所言不虚。
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肾火上浮,都到了脸上了,摆明了是夜草吃的太多了,肾虚。
我跟他说:“你少来这套,你小子身上一股子印度神油的味儿,而且还是那种女人专用的。不就是跟投资商喝酒吗,你又不卖屁股,擦那么多神油干嘛!”
隔离墩被我当场戳穿,居然一点儿都不脸红,厚着脸皮嘿嘿直笑:“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女演员都上杆子追我。在贵圈混,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人家开好房了白让我吃,那我还不潜一下,都对不起那盒神油——哎,你怎么对神油这玩意儿这么了解。”
我呸了一声,心说我他妈能不知道吗,我跟厂花妹子处对象那会儿,她身上经常是这个味儿。
当时我还以为是香水味呢,感情是他妈在外面给我种了一片呼伦贝尔,给我绿的那叫一个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