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当年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当时便把一批又一批的人制得服服帖帖的。
现在当家，夜家几十口子也都被他制得服服帖帖。
夜向文愣了一下，也只能点头，“行，那爸，您好好跟亦晟说说，我跟他们在外面等着。”
病房里重归平静。
只剩下夜亦晟和夜修华两个人。
看着脸色苍白的夜亦晟，夜修华叹了口气。
“亦晟，爷爷我虽然脾气暴，但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我知道，你看上的那女孩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听到这话，夜亦晟脸上对峙紧绷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夜修华拍了拍他的手，“我只相信我调查到的。”
“你调查过她？”夜亦晟道。
夜修华“嗯”了一声，“我不瞒你，你都这样了，我没法放心，托老战友查了一下。”
“结果呢。”夜亦晟没多大情绪反应。
这几天他也在查，多余的信息没有。
他倒是希望爷爷能多查出一些来。
“结果很简单，她现在做的事，跟你的价值观完全不一样。”夜修华道。
房间内有片刻的沉默。
夜修华叹了口气，干脆跟他讲清楚，“她现在已经成了公安系统内的通缉对象，虽然没通报，但也是铁打的事实！相比起这个，我倒更希望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小姑娘！”
喜欢钱可以，只要夜亦晟喜欢的，再多钱也给。
但黑白不分，行走在法律的准绳之外，绝对不行！
“应该不会。”夜亦晟道。
“应该？”夜修华笑了，“我也希望是你说的这样，但连你自己都不确定！”
“爷爷，不要再说了。”夜亦晟扶着脑袋，脸上有赶客的意味。
他拒绝接纳这些信息。
夜修华沉默者，他观察着夜亦晟。
这个孙子是他最喜欢、最看好的，他也了解他的个性。
一旦付出感情，便会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是坏事。
夜修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那个女孩，但我知道你也懂得分寸，你能把夜家掌的这么好，我很欣慰。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天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想法，出来给爷爷听听？”
夜亦晟抿唇，最终道：“我怀疑她有苦衷。”
夜修华摇头，叹气。
之所以把夜亦晟培养起来，发扬夜家，其中也有一个关键是他行事果断。
果断，在某些时候，还有另一个代名词，那就是狠。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更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但此刻的夜亦晟变得有些不一样，
夜修华妥协了。
“行吧，既然你相信她，我也想相信她一次，但我们不如设定一个期限，十天之后，她要是没回来，也没联系你，那我们就，她走她的独木桥，我们过我们的阳关道，你也必须回归到正常生活工作中来！”
这是夜修华能妥协的极限了。
他看着夜亦晟心疼，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尽快褪去阴霾，振作起来。
夜亦晟也明白夜修华的心理。
但十天……
只要正视这个期限，眼睛便一片酸胀。
夜修华也无奈，“其实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二叔他从国外回来了，那件事之后，他是彻底打算跟夜家决裂，这次回来，还创立了一个光耀传媒，开始瓜分娱乐市场，听说从你这儿挖走了不少人，你是个争气的，不要让他看笑话。”
当年夜家内部也是经历过风雨的，夜亦晟最终力排众议，站了出来，直到现在站在这个高度。
夜修华看着不容易，也希望他能稳住。
夜亦晟最终点头。
“行！”夜修华也不多说，站起来，“如果十天内她能回来，并且说清楚，那这事爷爷给她解决！”
夜修华说完嘱咐了几句，走了。
外面夜向文见父亲出来，立马迎上来，“爸，跟亦晟谈的怎么样了？男人的大后方是大事，特别是夜太太这个身份，马虎不得，乔知夏她……”
“够了！”夜修华瞪着虎眸盯着他，“你管那么多有什么用？有这精力，给我把你那破小公司做好！每年都是亏损账报过来！你也不脸红！”
被夜修华这么一说，夜向文顿时没脸说话了。
他在这方面确实不太行，也着实活得窝囊。
有片刻的尴尬。
夜明俊连忙狗腿地上前给夜修华捶肩，“爷爷，您消消气。”
夜修华顺了几口气，往外走。
夜明俊赶紧跟上，转了转眼珠子，道：“爷爷，我最近想搞一个投资理财的公司，前期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
“就差钱了？”夜修华早知道他的套路。
夜明俊点头，“爷爷，这次我跟您说，绝对……”
“滚！”夜修华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格外吓人。
夜明俊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说了。
刘明兰看着夜修华的背影，皱眉，“这老爷子是怎么了？不是一向拎得清么？怎么还把夜亦晟的气撒我们头上？”
夜向文窝囊地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一眼夜亦晟的病房。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
两天后。
夜亦晟做了眼膜修复手术。
乔知夏没有回来。
八天后，夜亦晟出院。
乔知夏仍然没有回来。
夜亦晟似乎恢复以前的冷傲果断，眼睛感光强烈，他带着墨镜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气场冰冷，令人忍不住伫立仰望。
略带苍白但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穿着一身铁青色的套装，即使走在阳光下，但却好像待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
也没有一丝人情味。
萧风愣了神，随后赶紧上前给他开车门。
“总裁，车上补个觉吧，医生说您昨晚几乎没有入眠。”萧风道。
睡眠曲线表明，被说深睡了，就连浅眠也就那么几分钟。
太可怕了。
“不用了，车上说一下这些天急需处理的工作。”夜亦晟声音清冷道。
萧风：“……”
看似正常，但也很不正常！
下了班，萧风去找了一趟杜向薇。
敲开杜向薇的门，她端着一碗泡面，嘴巴里还嗦了一根。
惊讶地看着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