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围城
路上行军非止一日，旷野之寒风越吹越是猛烈。这日，天上飘起雪花，宋军行军更是艰难。“此去霸州还有多远路程？”军师吴用问向导。“已不甚远，至多两日路程。”老向导答。智多星望望漫天飞雪，传令大军加快赶路，继续前行。雪越下越大，风似寒刀，吹刮得宋军左摇右摆，疲累至极。宋军每日行程虽是缓慢，但多行两日，终到达霸州城下。军师吴用下令离城十里下寨休息，宋军甚为疲乏，人马冻伤不少，宋兵支起大锅，煮起姜汤，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领随军郎中给兵将逐一予以医治。
宋军安顿下来，并不见城中辽军有甚动静，晁盖与众将官在中军帐商议攻城之事。“霸州乃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加之冰雪盖地，寒风刺骨，对我军行动不便，战事拖久，定然不利，何不暂且退回益津关，明春再作打算。”神机军师朱武道。智多星点头，却道：“我大军刚至霸州，若然就此退去，士气必受挫，我等暂且在此地相机行事，看其破绽，攻取此城。李应兄弟，现军中粮草可用几时？”
“回军师哥哥，大致可用一月。我大军只有攻破霸州城池，夺其粮草，方可度过此冬。”扑天雕李应道。“既然如此，我军半月内若然攻取霸州不下，全军退回益津关，明春再夺霸州不迟。”军师吴用道，众将诺。小旋风柴进安排暖酒给众将领驱寒，众将大喜，在大帐内痛吃一番。
次日天晓，智多星吴用派出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黑旋风李逵一众主力干将率一万军兵到霸州城下搦战。但城门紧闭，任由宋军兵将百般叫骂，辽军就是不出城应战。宋军架起云梯攻城，城楼上箭如雨下，飞石狂砸，令宋军靠近不得。林冲与呼延灼无计可施，只得下令退兵。
午饭过后，众将引兵再次出营，辽兵依然固守不出。黑旋风李逵与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带五千刀牌手攻城，亦是徒劳，气得李逵在阵前哇哇大叫。半空中的飞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早早暗了下来，宋军再次无奈撤兵。
次日午后，小校冲入中军帐禀报：大队辽军前来搦战。众将立时抖擞精神，托塔天王晁盖顶盔披甲，率领众将，引三万精兵冲出寨外。霸州城下，辽军两万人马早已摆开阵势。托塔天王晁盖振臂一呼，宋军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龙，呐喊震天，狂卷而来。辽军全力迎击，战不多时，已抵挡不住宋军兵将的疯狂冲击，且战且败望城中退去。晁盖大喜，指挥宋兵勇猛向前，不顾城墙上箭如飞蝗，巨石乱打，宋军追随辽兵闯入城来。
一场巷战，辽军大败，宋军数万人马急驰入城，辽军见大势已去，从北门匆忙退走。宋军占得城池，也不追赶，紧守四门，全军入城，各觅住所，起火造饭，饮酒吃肉。
军师吴用与神机军师朱武随大军进入城中，但见城内冷冷清清，行人不见，百姓难觅，心中不禁疑惑。托塔天王晁盖却道：“军师先生不必大惊小怪，定是辽人知我宋军大兵压境，故而暂时躲避，让出空城。”
“喔？空城计？！”智多星眉头紧皱，命士兵查看各家民宅。不久，士兵回报：已查看百余间民房，觅不得一个百姓，且屋内不曾见有一只鸡鸭，粮仓一粒米粮不剩。军师吴用闻之大惊，道：“此城有诈！”
晁盖与众将亦惊，问：“诈出何处？”吴用道：“我宋军北征大辽，攻檀州、克蓟州、取益津关，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而夺此霸州，辽军略作抵抗，就拱手相让。贫道恐辽军诱我军兵进城，再用大军将我等围困在城中，我军只得月余之兵粮，等到我军粮草耗尽，辽军不费吹灰之力，将我大军一举成擒。”
“军师之言虽有理，但何以见得辽军会设此奸计？”小旋风柴进问。“我军攻取檀州、蓟州两城，均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而此霸州城内空无一人，且城中不留半颗米粮，便是有心谋之。”吴用捋须道。众将大惊，皆问道：“事已至此，军师哥哥有何良策？”
军师吴用道：“须用上将领一支人马在城外驻扎，与霸州城池形成互为犄角之势，方可抵御辽兵攻击。只不过，此队人马恐要经受辽军数十百次的攻击。”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等悍将闻之，争着要领兵出城。
正在此时，城外四门响起咚咚战鼓之声，众将皆大惊失色。探子上气不接下气跑进大堂，惊慌失措道：“报，报，报众位将军，四门外出现大队辽军，把城门口围个水泄不通，请将军定夺。”众将议论纷纷，皆把目光投向军师吴用，智多星镇定自若道：“各位哥哥莫急，请随贫道与晁哥哥到城楼察看情形。”
吴用与众将登上南门城楼，只见城下火光连绵数里，辽军大寨一座连着一座，城门口外堆满不计其数的鹿角、铁蒺藜、粗木、巨石等阻堵城门之物。辽兵围着火堆，挥舞腰刀大呼小叫，对着城内指指点点。黑旋风李逵在城墙上看得火冒三丈，要冲出城门与辽军厮杀，被军师命鲁智深、武行者强行拉住。
鼓声停下，辽军之中闪出一员大将，策马逼近城门口，冲着城楼大叫：“城上宋兵听着，你等已被大辽军马团团围困，若要活命，速速缴械投降，本帅放你等一条活路。若是不从，本帅让你等草根都没得吃，全军饿死在霸州城中，听到没有？！”
没羽箭张清走近花和尚鲁智深身边道：“哥哥，请叫辽将报上名来。”花和尚会其意，声如洪钟对城下喝道：“来者何人，胆敢口出狂言，速速报上名来。”辽将哈哈大笑，仰首大喊道：“你等宋军听清楚了，本帅乃大辽兵马……”话未说完，只听半空“嗖”的一声，一枚石子电光火石般飞来，“啪”的一声在辽将头上打出个大洞，辽将一声惨叫，跌下马来。辽军大乱，急忙抢上前来救人，但辽将前额打穿，血流不止，早已一命呜呼。城上宋兵击鼓喝采，众将欢呼，城下辽兵搬走死尸，唤来弓箭手对着城楼之上一阵狂射。宋兵还以颜色，箭雨倾下，把辽兵射退。
晁盖与吴用领众将巡查西、北、东三门，所到之处都被辽军重重包围，不留一点空隙。众将心里甚为苦涩，军师吴用传令加强防守，提防辽兵攻城。
风越刮越紧，大雪漫天飞舞，城墙上的宋兵冷得直打哆嗦。城下辽兵燃起熊熊篝火，喝着烈酒，吃着烤羊肉。阵阵烤羊肉香飘上城来，引得守城宋兵直吞口水。一只酒葫芦伸到宋兵鼻下，宋兵闻酒香抓起就喝，待把酒葫芦回身还时，才发现主帅晁盖与军师吴用立于身后。宋兵下跪，晁盖将其扶起，轻拍其身上积雪，两行热泪从宋兵脸上流下。
天边渐渐转亮，雪花依旧飘撒不停，宋兵双手紧握长枪，双眼直直望着城下辽营，脸上挂着一丝的笑意，纹丝不动地坚守在女墙边上……
众将在帅府大堂内生火取暖，一名小校冲入大堂，急道：“李逵将军与项充、李衮率五千刀牌手冲出了南城门。”众将吃惊，军师吴用急令林冲、武松、鲁智深领兵救援，自己率众将冲上南城门楼。
城门外，黑旋风李逵带领的刀牌手左冲右突，辽军蜂拥而上，三面围住，形成铜墙铁壁。辽军弓箭手万箭齐发，逼得宋军刀牌手近不得前，枉送不少兄弟性命。吴用一边命人鸣金收兵，一边命宋军放箭，居高临下射杀辽军。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好不容易才把李逵夹回城内，宋军且战且退，掉下数百具尸首在城外。
晁盖、吴用等将领下了城楼，却见李逵哇哇大叫，泪如雨下，誓要再次出城砍杀辽兵。军师传下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再战，违令者，立斩于城门之前。众将诺。李逵挣脱鲁智深、武松二人，把板斧掷于地上，大哭而去。吴用弯腰捡起板斧，两眼也渐湿润……
半月过去，益津关下一匹白马驮着一员将官，踏雪缓缓走来，将军浑身上下堆满积雪，尚留半丝热气在口中。宋兵开关察看，皆吃一惊，匆忙把将军背入关中来见病尉迟孙立等将领。
“花荣兄弟！谢天谢地谢众神灵，果是花荣兄弟！”病尉迟孙立与解珍、解宝、史进等兄弟扑将上前，搂着奄奄一息的小李广花荣，喜极而泣。金眼彪施恩请来郎中，为花荣诊治，花荣休养两日，渐渐回过神来。
“晁盖哥哥等好兄弟现在何处？”小李广花荣在床上撑起病体道。“晁盖哥哥领大军北上攻取霸州城，已去有月余，这半个多月大雪纷飞，道路不畅，尚不知晁盖哥哥攻打霸州胜败如何。”病尉迟孙立道。
“我军兵粮可用多久？”花荣再问。“至多一月！花荣兄弟，你贵体尚未康复，且躺下多多休息。”孙立起身要扶花荣躺下。“孙大哥，倘若辽兵坚守霸州半月，我大军必然撤退，而现在已过去一月有余，尚未见有退回益津关之兵将，这般看来，我大军恐已遭北辽之暗算。孙大哥，你且扶我起床，小弟要去霸州走一遭，见得众位哥哥平安无事，花荣就算死，也死得甘心。”花荣咬咬牙，借孙立之手，从床上走下地来。众兄弟皆上前相劝，花荣执意要走，孙立只得安排三名强壮军健与数匹快马，驮上大批酒肉，另请关上一位陈姓道士为向导路上同行。
哪管天上大雪纷飞，道路难行，小李广花荣数人逆风而行，以冻酒冷肉充饥，行得半月有余，好不容易赶到霸州城外。放眼望去，但见众多大营相互连接，将霸州四门围个水泄不通。
“苍天保佑，众位哥哥平安无事！”花荣心中高兴，催马就要向前跑。“将军且慢！”老向导一把扯住花荣马缰绳，道：“将军，前方连营仿佛是辽军大营！”小李广花荣大惊，瞪大眼仔细看时，果是辽军大营！花荣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大口冷气，道：“辽军把晁哥哥等兄弟困在城内，而霸州城中粮草将尽，这该如何是好？”
正踌躇之际，老向导又叫花将军快看，花荣顺其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两万多的辽兵浩浩荡荡朝着他们这条雪路走来。花荣自言自语道：“这么多的辽军不围霸州，却冒雪往南方而来，难道有所图？哎呀，大事不好，此等辽军定是来取益津关，断我大军后路！快走，事不宜迟，我等先撤！”
花荣领着向导和三名军健鞭马往回跑，狂跑一段路后，老向导问：“花将军，我等是否返回益津关？”花荣斩钉截铁道：“你等四人速速报与孙立哥哥知道：晁哥哥与大军皆被辽军困在霸州。我一路跟踪探看这支辽军，你等让孙立哥哥速领人马前来与我会合，凌振兄弟须带上号炮等物。我军来时，马摘铃，人衔枚，多带干粮、酒及火把上路，大军到时，本将军自有歼敌良策。”
四人应声而去，花荣埋伏在前，跟辽军大队人马保持一段距离而走。大雪纷飞，四野一片苍茫，辽军走走停停，行速并不太快，尚未到傍晚，便安营扎寨，烧篝火，喝美酒，烤羊肉，甚是快活。小李广花荣远远盯着辽军，生怕辽军在眼前消失，独自喝酒之时，也不忘喂上白龙驹几口。
十数日过去，病尉迟孙立派来的探子寻着花荣，再递上烈酒，道：“孙将军七位哥哥带一万二千大军在后面三十里外，尽听花将军调遣。”小李广花荣点点头，猛喝一口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入夜，辽兵在空旷处扎下大营，仍旧生火喝酒快活。辽军的一举一动尽收入花荣、孙立、史进、雷横、解家兄弟、凌振、邹渊、邹润九位好汉的眼底。花荣令凌振带一千人马绕到辽军背后的冷口山路边埋伏，堵杀漏网回撤之辽军，断其归路。其余将领各带千余宋军，分作八队把辽军大营团团围住，只等夜深人静之时一齐动手。
辽军营内的篝火越烧越暗，辽军兵将及其哨兵全皆熟睡。八队宋军悄无声息摸入辽营，杀其哨兵，冲入兵帐内，见人便赏赐一刀。可怜辽军，美酒喝过，沉睡如泥，睡梦中枉成刀下之鬼。醒得来的，尚未来得及反抗，也在迷糊中吃上宋兵夺命一刀。夺得战马往回逃的数百辽兵在冷口山被绊马索所缠，被凌振一千人马杀个精光，一个不留。
狂风卷着雪花肆虐不停，花荣令所有兵将不停找寻外逃的辽军，不得留下一个活口，直搜至天亮，方才停止。花荣与众兵将饱餐一顿，命邹渊、邹润两叔侄退回益津关，与施恩兄弟小心防范奸细，任何人过关皆不得放行，违令者格杀勿论！邹家叔侄诺，领一千人马赶回益津关。花荣再令宋军尽皆换上辽兵军服，骑上辽马，打上辽军旗帜，向着霸州进发。经过冷口山时，安排三百宋军与陈姓道士守住冷口山，以防范辽军活口逃出山口回霸州报信。凌振等人也换上辽兵军服，随马队火速开拔霸州。
望着霸州城外的连片辽营，花荣与孙立众将好生烦恼。“辽军围我大军在霸州城内已一月有余，城中粮草想必早已断绝。今夜，我万余兄弟定要冒死偷袭辽军大营，杀出一条血路，与城中大军里应外合，杀辽兵一个措手不及，尽解霸州之围。众位哥哥可有必死之勇气乎？”小李广花荣望向孙立等好汉。
“只要救得出晁盖哥哥等好兄弟，孙立就算死上十回也在所不惜。”病尉迟孙立道。“尽听花荣兄弟差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晁盖哥哥救出霸州！”史进、雷横、解珍、解宝、凌振齐声道。“有众位哥哥同心协力，花荣不信破不了霸州城外之敌。待我等兄弟摸入辽营，请凌振兄弟放号炮通知霸州城内大军。”小李广花荣信心十足道，凌振诺。
“我万余兄弟身穿辽服，杀入阵营时尽可迷惑辽兵，为免错杀自己人，厮杀口令为‘自己人’。”花荣道。众将诺，传下口令，众兵明了。
霸州城墙上寂静得如死城一般，半点星火若隐若现，犹如阎罗殿前不死之火。辽军营内酒醉人散，各自钻进温暖的大帐内呼呼大睡。踏雪巡逻的辽兵见主将尽皆醉卧，亦卷缩在篝火边沉沉睡去。篝火中发出轻微的火烧噼啪声，寒风送来的倦意把辽军众兵将送入地狱门前。
宋军摸入大营，把熟睡的哨兵一并解决，小李广花荣与病尉迟孙立分领两千宋兵，潜至霸州南门外辽军五千弓箭手的营帐，一拥而上，入帐挥刀就斩，见人就杀，五千弓箭手还未睁得开睡眼，已被宋军一刀送上黄泉路。花荣传令众兵搬开鹿角、铁蒺藜、粗木、大石等封堵城门的杂物。
史进、雷横、解珍、解宝四将各领人马闯入辽军营中一阵狂斩乱劈，砍下辽军兵将人头无数。宋军四处乱窜，见兵帐便烧，见半梦半醒的辽兵辽将便顺手送上一刀，直杀得辽军一塌糊涂。轰天雷凌振见众军兵杀得性起，急放号炮，号炮钻上半空，“轰”的一声炸开，在漫天飞雪中散开一团团火花，甚是艳丽。
炮声及火光惊醒城中大小将官，城上守兵见辽营大乱，火光冲天，便连爬带滚跑下城楼，骑马急报中军帅堂。众将官从坑床上跳起，闻得南城门外杀声震天，又见半空火光闪耀，浓烟升起，自道是天兵搭救来了。
守兵急报晁盖与吴用，道：“有大队人马冲入辽营厮杀，辽军大乱，死伤无数。守在南城门口的五千辽兵弓箭手皆被身穿辽兵军服的兵将所杀。此路人马正在搬开鹿角、铁蒺藜等堵城杂物，领兵的两员大将闻其声似是花荣、孙立两位将军。”
晁盖众将惊喜万分，急调众将率领五万人马出城厮杀。豹子头林冲等好汉打开城门，迎上前来的两人果是花荣与孙立。花荣告诉众将官，口令为‘自己人’，切莫误伤自己人。众兵将诺，挥起手中兵器，如出笼猛虎，饿狼扑食，席卷辽营。
凌振的炮声火光亦吓醒了沉睡中的辽军兵将，他们披头散发冲出营帐外，但见营中大乱，烈焰冲天，成千上万的辽人挥刀砍向辽人。正吃惊之际，身穿辽服的军兵猛冲到面前，一句“自己人”冲口而出，尚未明解何意，利刀已砍向头颅。惊醒的辽军见情势不妙，未及披甲，取刀便慌忙四处逃命，只是营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无数辽军兵将冻死在野外。被杀辽兵的鲜血染红了雪地，驻守南营的六万辽军兵将无力抵抗，几乎被宋兵全歼。
众英雄好汉杀得性起，忘其疲累，分兵两路狂攻辽军东、西两座大营。辽军东、西、北三营见南营火起，已知大祸临头，只是酒醉之际，体力一时半刻未得恢复。正慌乱之间，宋军兵将如狼似虎般汹涌而来，杀至面前。大雪纷飞之下，辽军未来得及集结兵力，宋军已狂叫着挥刀横冲直撞，拼死命厮杀。辽军东、西两营顷刻之间被宋军冲杀得溃不成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辽军兵将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只顾拔腿逃命。
宋军杀散东、西两营辽兵，进而合围攻击北营辽军。北营辽军见东、南、西三营皆已失守，军心早已涣散，今遭宋军兵将两面夹攻，自知大势已去。主将金福侍郎声嘶力竭挥刀呼喝，召集人马，意欲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军师吴用在北门城楼望见辽营大乱，城门口五千辽兵弓箭手四散逃命，乱作一盘散沙，遂留下一千官兵守城，其余守城官兵随晁盖倾巢而出，杀往辽军北营。
金福侍郎正待分兵力拒东、西两面杀来的宋军，不提防北城门口又杀出一万血性宋军，辽军始料不及，顿时陷入三面围困之中，大小辽将见已无力挽回败局，护着主将金福侍郎且战且退。东、西两队宋军本已杀得疲惫不堪，战力难以为继，忽遇晁盖哥哥引奇兵相助，霎时士气大振，三军用命，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大败辽军。军师吴用再传将令，命晁盖一万宋军休恤体力，乘胜追击；其余东、西两路宋军兵将暂且留守在占领的北营内，搬取辽军留下的酒肉，饮酒吃肉养精蓄锐。
天边渐露白光，晁盖率领宋军兵将汤风冒雪，马不停蹄，穷追猛打。辽军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面对穷追不舍的宋军，撇其不能，战其不胜，叫苦不迭。在北营食饥息劳过后的宋军兵将龙精虎猛，军师吴用命林冲、呼延灼、董平、扈三娘、张清、史进、孙立、朱仝八员大将率领二万马军，每人再带一马，马上备足酒肉与毛衣，让其火速支援晁盖兵马，穷追逃窜之辽军。
花去大半天时间，终于追上晁盖力竭之师，林冲、呼延灼等好汉让晁盖大军停下，穿衣喝酒吃肉。林冲八将率马军换马继续追杀辽兵，可怜那些辽军，没得吃，没得穿，还要用两腿与林冲、呼延灼八位好汉带领的马军在一尺多深的雪地里赛跑。跑不动的，或趴倒在雪地里冻死，或死于宋军马刀之下。围困霸州的二十万辽军精锐，侥幸逃回幽州城内的不及一万人马。北辽举国上下为之震撼，辽国郎主耶律辉下令固守幽州城，不得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