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看了!”夜以雅拍案赞道,“你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好玩的故事呀?简直是……是、是妙不可言呀!”
“高山流水,知音难逢!”李思惘摇摇头,抬头看向夜以雅时脸上笑容灿烂,但语气非常无奈,“你说我文章写得好,我爹却说我是玩物丧志,要不是来了县学,我都没法自由写作!话说回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不用谢!”夜以雅放下最后一张纸,脸颊陷进俩深深的梨涡,“若你想谢我,不如尽快更新,新章写完了吗?”
“没呢!有点卡文!”李思惘挠了挠头,眉头紧锁。
看见他少年稚气的脸上挤满忧愁,夜以雅有点忍俊不禁。
她起身拍了拍李思惘的肩膀:“得嘞,这灵感也不是努力想就有的,不如出去聊聊天?看看风景,说不定灵感自己就找上门了?”
“那行吧!”李思惘将笔搁在笔山,起身捋了捋长衫的衣襟,“我们出去走走!”
他现在身量还不够一般男子高,在其他同窗中显得也最矮小,仅仅和夜以雅平齐。
白连翊沐浴完毕后走出房间,这会儿白书在去碧潮斋的路上,他无聊地拿了一支玉笛,站在门廊前思索到底去哪儿吹奏符合他的气质形象,屋顶还是树梢呢?
天际晚霞似锦,暮色低垂,这会儿正是吹笛慰相思的时候,自古落日楼头、江南游子,最断人肠!
他欲飞身落在对面屋顶,但目光一转时,熟悉的人影便闯入了他的眼角余光。
夜以雅和李思惘从房间并排走出,两人还心情不错地有说有笑。
“诶,出来透完气,回去可一定得把新章写出来,这样我今晚上就看了!”夜以雅意犹未尽道,“不过你那故事后续准备怎么发展啊?花蕊仙子和段郎会在一起了吗?”
“夜以雅!”白连翊气呼呼地喊道。
夜以雅被吓得一个寒颤,随即便见到白连翊握着玉笛飞快地跑至二人跟前,“坊门都快落锁了,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吧?”
他说着别有意味的眼神就钉在了李思惘脸上,并正大光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思惘长得特别秀气矮小,小孩的模样,不高的个子,白连翊没控制住地提了下一边唇角,轻蔑地笑了。
“人……”夜以雅的解释才刚蹦出一个字,就被白连翊堵了回去。
“夜以雅,你还有没有羞耻心?”白连翊发自肺腑地盯着她,“太黑了不打算回去是打算住在人家李大郎房间吗?”
李思惘也被他这话吓着了,连忙摆手:“哦不不不不不!”
“住嘴!”白连翊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道,玉笛指向他,愈加专心地教训夜以雅,“你看看,人家还是个孩子!”
夜以雅心累地呼出口气,这话本是她想说的……
“连孩子都不放过,你简直是禽兽!”白连翊断定道。
夜以雅被他气得肝颤,往前一步怼到他面前,鞋尖抵着鞋尖,鼓起勇气大大地呸了一声,由于太过激动没能控制住,唾沫花子也喷在了白连翊干净俊美的脸上。
白连翊:“……”
他被喷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忙摸出手绢擦拭:“你有漱口吗?”
“当然!”夜以雅有点后怕地往旁挪了一步,万一白二郎发飙,她可能承受不起。
李思惘害怕这两人会在他面前干起来,先躲为敬地拍了怕夜以雅的肩:“我有灵感了,先撤了,你们慢聊!”
说罢他就一步踏过门槛,火速合上门扉。
“……”
“夜小娘子!”白连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一只手里攥紧玉笛,一只手里攥紧手绢,“你今日好像还没有向我汇报那些角儿的排练情况吧?我可是出了大价钱的!不要只顾着撩小男孩,真是不知羞耻!”
夜以雅见他没再纠结刚刚那一口水喷脸上的失误,反而还在与李思惘相交一事上没玩没了,便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回应:“你叨叨叨的骂完了吗?什么不知羞耻啊?我是欺负小孩子的那种人吗?”
白连翊瞄了她一眼:“看着挺像!”
“况且,我每天不都是来县学向你汇报情况吗?要不我还能来干嘛?我今天不就是迟到了一点点吗?因为你在上课,所以才会不小心错开!”夜以雅这才有机会解释道,“幸亏我遇见了没去上课的李大郎,要不这一个下午可就无聊死了!”
白连翊对她的解释不怎么感兴趣,拂袖负手转过身:“去我房间汇报吧!”
“哦,好吧!”
夜以雅一边为他点燃屋子里的各个烛台,一边汇报情况:“他们的词儿都背得滚瓜烂熟了,面部表情的控制也越来越到位,一切鱼饵都准备就绪,只等着大鱼上钩了!”
白连翊坐在书案后,面前摆着账本和茶碗以及甜点,正襟危坐地听她说话。
“赵老板那边的马车已经制作完成,明日他将亲自送车上门,你我早点去赵老板那里,和他一起出发去孤鹤园,以免风头全被他一人占了去!”
“我也正有此意!”夜以雅吹灭火折子,笑盈盈地坐在他对面。
白连翊抬手抿了口茶,接着道:“到时候我们便以坐新车为由,带他去事先布置好的地方考察民情民意!”
夜以雅撑着头听他说话时不自觉地抬手打了个哈欠,这一小小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又碰着了白连翊的逆鳞,他阴阳怪气道:“和李大郎聊了一下午没见你不耐烦,不过和我聊了几句,而且我们聊的还是正经事,你居然就这么心不在焉了!哦我明白了,你们聊的风花雪月当然比正经事更有趣!”
夜以雅被他这话刺激清醒了:“白二郎,你有完没完呀?”
“我实话实说啊!”白连翊反倒无辜地蹙了下眉,唇角轻微地勾了一下,冷笑道“你比别人大两岁吧,好像年龄也蛮合适……”
“吃你的桂花糕去吧!”夜以雅抓起茶碗旁五瓣梅花碟里的糕点一把塞进白连翊嘴里。
碎渣立刻飞舞得到处都是,自然包括白连翊的唇角脸颊,之前的唾沫他已经忍了,这回的碎渣他不准备再忍了,白连翊的洁癖发作就是一场夏日里的雷暴雨,两人瞬间开启了唾沫横飞的口水战,骂得不止不休。
外面夜幕空旷,星辰初起,白书提着两壶桂花酿和打包的肉干走进:“咦?夜小娘子也在?你晚上睡……睡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