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河被捕之后,千和金融就被警方查封了,除了办案的警察持有相关的手续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进出千和金融。
夜阑人静,呼啸的风声撞击得玻璃哐哐作响,整个办公大楼里一片漆黑,无端让人背脊发寒。
一道黑色人影从消防楼梯里闪身出来,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整层楼都没人,借着走道里的安全标识的绿灯,弯腰越过了警戒线,跑进了千和金融办公区域。
这道人影正是柳新儿,她临危受命,按照沈千河的计划,悄悄潜入千和金融,是想替沈千河取一份文件。
千和金融虽然被查封,公司里外都拉了警戒线,但熟悉千和金融内部结构的都知道,茶水间有一道暗门,可以进出公司。
柳新儿顺利通过暗门之后,靠着墙壁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下来心绪之后,她猫着腰穿过了两道走廊,来到了总裁办公室,总裁办公室外有一个监控摄像头,人影望了那摄像头一眼,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避开了摄像头,就在她正准备去拉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时,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压着火气的男人的声音。
“我已经把他的办公室和家里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
柳新儿一惊,立即猫着腰,闪到一边的办公桌下,黑暗里,柳新儿看到另一个身材高长的人影,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
柳新儿惊魂未定,瑟缩在黑暗里,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密冷汗,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道人影,突然觉得那人的身影和声音都有点熟悉,她虽然平常在公司里不怎么起眼,但记忆力非常好,公司里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喜好她了若指掌,在工作的时候,尽量不去碰对方的雷区。
这个声音……
“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是你威胁我,你以为我愿意当叛徒?你……”
那人的声音说到最后,突然停顿了下来,世界再次归于一片黑暗和死寂,柳新儿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心脏疯狂跳动着,几欲跳脱出胸腔,因为她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谁的了。
“我不准你碰她!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黑暗里突然亮起一道极其微弱的白光,白光映照出一张疲倦的脸,这张脸上有痛苦、无助、愤怒,还有更多无法形容的情绪。
白光很快熄灭下去,那人在黑暗里站了许久,才动了动,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周遭归于一片寂静,柳新儿才脱力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大口喘息了几口气,这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刚才还好稳住了,否则她今晚可能要死在这里!
几分钟之后,她才重新找到力气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去了总裁办公室。
……
窗外狂风骤雨不减分毫,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可能坠下来。
郭正坐在一辆老式的桑塔纳警车里,指间夹了一支烧了一大半的烟,车内烟味混着年久的空调的古怪味道,提神醒脑。
片刻后,周正业顶着雨水神色匆忙的跑过来,上车之后,周正业神色颇为凝重的道:“师父,我又亲自带人搜了一遍,沈千河家里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周正业顿了顿,似乎是纠结了一下,道;“景城的金融圈到底发生了什么,沈千河前脚犯事,魏承宇后脚也摊上事了,这实属蹊跷,您不觉得吗?”
车内外温差太大,再加上空调系统不是很好用,车内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雨刮器有规律的刮着玻璃,郭正往后靠了靠,一边掐灭了烟头,声音听不出喜怒,十分平静的道:“你想说什么?”
周正业咬了咬牙,道:“沈千河的案子我们跟了这么久,才挖出来,他刚被我们抓进来,就立即有人检举魏承宇,连具体的案件细节都说得分毫不差,我始终觉得太巧合了,就像是有人故意挖好了这个坑,等着他们往里面跳。”
郭正又摸出一根烟,却并没急着点,只是用烟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通常他做这个举动的时候,就代表他在思考。
郭正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周正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这一次的案子不简单。”
郭正正色道;“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凭直觉,这世上有很多罪犯都长着一张伪善的脸,让人轻易相信他们皮囊下藏着一颗善心,越是这样的人,作起恶来越是残忍,我们是警察,惩奸除恶是我们的天职。”
周正业道,“我知道了,师父。”
郭正点了点头,又问:“柳新儿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周正业立即道:“没有,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她今天除了去了一趟超市之外,没有任何外出记录。”
没什么异常?
沈千河点名要见的一个实习律师,真的没有什么猫腻吗?
郭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继续盯着,叫兄弟们小心点。”
周正业道:“明白,师父,时间不早了,你已经两天没休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让兄弟们上心点,不会出纰漏的。”
郭正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警服,虽说这两天因为陨石风暴降临,风雨比较大,但一连两天没有换洗衣服,他身上的确有点脏了,他正准备答应,警车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一声,紧接着有人说话。
“郭队,刚收到的消息,魏承宇的儿子魏怀新,在魏家郊区的别墅自杀了!”
轰隆——
一道惊雷在天边乍响而起,郭正的脸色陡然一变,他怒道:“不是让你们好好盯着?人呢?”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的,他中途去了一趟厕所,因为时间太长,我们觉得不对劲,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