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靠近,细细的看着她精致干净的眉眼,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占有。
“你既然都能喜欢景烜那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都是别人口中的怪物。”
“一样的阴暗、阴狠、偏执。”
他凝着叶汐然微微皱起的眉,很是愉快的笑了,“他不过是在你们面前装得像个人。”
相较于太子顾阳,他更讨厌景烜,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他能得到救赎,而他却在阴暗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他看不出叶汐然的神情,她除了一开始的皱眉之外没有其他情绪。
顾诚不死心的继续,“你可知道他手上染了多少鲜血,成千上万条命,你就不怕吗?”
“不止是敌人的血,就是其他人也不少。”
叶汐然终于与他对视,眼里一片平静,她说,“他手染鲜血是为了抵御外敌,保卫家国,至于其他的,若是他身上真的背了罪孽,那我便与他一起还。”
所有人都说他不是良善之辈,而叶汐然知道他也确实不是,他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这个时代手里能多干净,可就算知道,她也爱上了。
温和的声音、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让人震心的话。
顾诚的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变得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算罪孽深重身处泥潭之中也有一个人不离不弃,愿意伸手拉起他为他洗掉污秽。
多么让人心动的话,可这却不是对他说的。
顾诚震惊到有些嫉妒的情绪瞬间冷降了下来,他自小就是不被期待的出生,母亲生他是为了争宠,父皇不爱。
其他皇子和公主都嫌弃、讨厌他低贱的出生,甚至宫人也是如此。
甚至百姓对他都是畏惧厌恶。
没有人爱他。
他的眼里浮起了疯狂之色,而此时又听见叶汐然说,“有一点你说错了,景烜他与你不一样。”
顾诚又笑了,笑得让人心惊胆颤,俊美的脸像是艳丽的玫瑰。
他说,“是吗,我小的时候就听说将军府的小主子是个不会哭不会笑的怪物,就连他父母死的时候都没流过泪,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人。”
“知道吗,他为了找你不惜暴露自己的势力,不知道父皇知道了这个他一直比亲儿子还要疼爱的人暗中势力之大,不知道会不会怕他生出异性。”
叶汐然看出他状态不正常,缓了缓加快的心跳,没敢说话,怕更加刺激他。
顾诚像对待易碎的珍品般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温柔无比,“你说,我要是让人去与他说他心爱的姑娘被我玷污了会不会疯?”
景烜会疯,叶汐然知道,他受不了。
“真想看看那张总是冷着没情绪的脸会多愤怒呢。”
叶汐然定了定慌乱的心神,问他,“你为何这么恨景烜?”
“我怎么会恨他呢。”只不过是不太想看到他过得好。
他在黑暗里挣扎,凭什么景烜就能被救赎。
他附身在她耳边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不会碰你的,放心。”
“别在想着逃跑,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而叶汐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因顾诚刚才的话生出更大的不安。
而顾诚此时正与几个面容粗狂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说话。
几人说着话,便有人下人运了两车的东西过来,车上均用黑布盖得严实。
那几个男人看了东西后向顾诚行了谢礼,那姿态明显不是大煌朝的礼仪。
天没亮前顾诚回了三皇子府,换装梳洗一番后正好是破晓。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冬日暖阳,接连两日的积雪开始融化。
顾诚料到父皇早晚会查到他对太子做的下蛊、下毒,他并没有费尽心思的去掩盖,不过这么快倒是他的意料之外。
看得出来父皇这次的怒气不小,毕竟他可是动了太子,禁卫军都把他的府邸围了一圈。
顾诚不紧不慢的夹了最后一块糯米酥,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对侍从说道,“去,通知他们尽快动手,我们的人伺机等待,他们点了火我们随后。”
侍从拱手硬邦邦的应声,“是。”
顾诚抬眼看着已经出现初阳的湛蓝天空,笑了,“今日的天气不错,适合做坏事。”
而此时,府外的禁卫军也冲进了府,带头的赫然是禁卫军头领吴锐。
“陛下有旨,三皇子顾诚两次三番加害太子,证据确凿。”
顾诚眉毛一挑,点头同意,“确实是本皇子干的,不过没能收了顾阳的命不是本皇子手段不行,而是他运气不错,不过,下一次就难说了。”
他说的光明正大,一点不掩饰。
吴锐脸色越发冷肃难看,这顾诚简直张狂至极,“三皇子既然认罪,那就跟末将走一趟。”
顾诚勾了勾唇,向他说道,“这可不行,虽然我承认,但也不会乖乖就擒,大白日的做什么美梦呢。”
话落,从四周涌出一群人,将禁卫军团团包围。
吴锐看得出来,这些人面无表情却眼带杀意,像是杀手。
顾诚这番兵戎相见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禁卫军训练有素,而顾诚的人招招致命狠辣,两队人马混战一片。
而顾诚早已没了身影。
同一时间,皇宫周围突然响起阵阵爆炸声,且与皇宫相近的大理寺卿和其他能出卫兵的府衙也都遭殃。
出了府衙里的人和皇宫护卫被炸药波及,就连过路的百姓也无辜遭殃。
炸药波及面积之广,受伤人群之多。
一瞬间,哀嚎声、哭喊声从各处传来。
混乱之时,一群身材高大打扮普通的男人趁乱入了宫门。
而此时,景烜也查到了顾诚把人藏在凝玉楼。
又士兵来报出现多处爆炸百姓伤亡的消息,景烜命炎彬带人去皇宫保卫圣上,其他士兵则去救护伤员。
他则去了凝玉楼。
而同时,唐杰也得了叶汐然的消息。
叶汐然从昨日从顾诚的话中就隐隐不安,总觉得他要搞事。
而现在她确定已经有事发生了,因为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听那声音还不止一处。
炸药这种用于战场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京城,除了军物府能依法研制,其他人若是发现私自研制炸药是要判刑的。
她心脏被揪紧,难不成是造反吗?
事实上,京城内爆炸的炸药比军用的波及范围要广,危害要大,而造成的伤亡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