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交给我好了,女人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你们男人找不出来,我们女人心里可门儿清!”宋金菊得意了起来,又想起这些年宋家二房总是要她从夫家拿钱补贴宋千钟读书,顿时怒从心起,抓着江姗姗的头发,便狠狠地打了她几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你总是狗眼看人低!”
“这一耳光,打你对我这个大姐没有半点敬重!”
“这一耳光,打你总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来找我和我家那口子要钱!”
几巴掌打下去,宋金菊总算是解气了。
屋里的人旁观着这一切,却没有人上前阻拦,甚至,还有人隐隐觉得扬眉吐气,实在是因为江姗姗平时在老宋家太过趾高气扬了。
“好了,快去吧!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不要拖得太晚!”宋老爷子冷着脸发了话。
宋金菊点了点头,心情大好地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一个盒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苦苦哀求的宋青云。
可惜,宋青云没有得到她半分同情,反而被她踹了好几脚。
“爹,东西找到了!”宋金菊一进来,便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放到了桌上,紧接着又打开了盒盖,“东西全在这里面呢!二弟,你要过来看看吗?”
宋金菊看到向来不可一世的二弟宋千钟被戴了绿帽子,很是幸灾乐祸,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宋千钟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二,你过来看看!”宋老爷子冷声说道。
宋千钟只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移过目光看了那盒子一眼。
“盒子里的东西你认识吗?”宋老爷子板着脸问道。
“不认识。”宋千钟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个男人给她的了?”宋老爷子气得脸都红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江姗姗还想抵赖,她红着眼睛,像是一头濒死的狼一样凶狠地瞪着宋金菊,“是大姐和云芍药那个死丫头串通好了在诬陷我!是她们在栽赃我!是她们想弄死我!这些都是假的!假的!这些全是假的!”
“事情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想抵赖?把她吊起来!”宋老爷子气得咬牙,“吊起来打!”
“好!”宋金菊第一个同意,利落地就从柴房里找来了麻绳,将江姗姗绑起来,吊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下,然后寻了一块抹布绑住了她的嘴,折了几根树枝便狠狠地打了下去。
“唔!”
“唔!”
“唔!”
……
江姗姗发出几声惨叫,冷汗涔涔!
可她越是叫唤,宋金菊就打得越是起劲。
宋千钟在一旁冷着脸,充耳不闻。
宋青云冲了上去,想保护自己的母亲,却被手劲极大的宋老爷子拉到了一旁。
宋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拿起笤帚又在孙子宋青云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几下,打得他一边哭一边躲。
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宋家老宅这边吵吵闹闹地,免不得又引来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只可惜宋家老宅的大门已经被上栓了,他们就是有心想探知一些消息,也只能顶着寒风躲在门外偷偷听。
初春的夜晚风很大,那风声带走了院子里的叫骂与哭声,让一切变得模糊不清,院子外的人猜测了一会儿,也就悻悻地离开了。
云芍药不同情被吊起来打的江姗姗,因为江姗姗唆使宋老太太割了秋千的绳子摔伤宋宣之,要不是宋宣之福大命大,指不定会被摔成什么样呢。
她如今这样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更何况,她要是没有对婚姻不忠、还拿钱给外面的男人,也不会有今日的事!
说白了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片刻后,云芍药对宋老爷子说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告知全家人了,爷爷,我和明之可以走了吧?”
宋老爷子疲惫地摆了摆手。
“那爷爷是否应该兑现承诺,以后不再插手我和明之之间的事情呢?”
宋老爷子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丢脸,想不到自己都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拿住。
“好,我说到就到,以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插手!只是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好强,否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宋老爷子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谢谢爷爷的教诲了。”云芍药不以为意地说道。
宋明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对望了一眼,用掌心的温度告诉她,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大可放心。
这一幕落在宋老爷子眼里,他顿时又觉得十分刺眼,只觉得宋明之也是一个有了媳妇忘了家人的狗东西。
实在是狼心狗肺!
云芍药在往外走的时候,路过了被吊起来的江姗姗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知道你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败露吗?因为你算计宋宣之的事情,被我知道了。”
江姗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中露出了一抹惶恐之色。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害怕。
原来一直没有被她放在眼中的这个小丫头,和现在的宋明之一样,也是她不该招惹的人!
她现在后悔了,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伸手去打云芍药,她后悔将自己欠的那笔烂账赖在云芍药的身上,她后悔唆使宋老太太去偷云芍药赢回来的钱!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再犯蠢地去得罪宋明之和云芍药了,这两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夜,除了宋家三房以外,整个老宋家无人入睡。
江姗姗被吊到了天亮,宋金菊打也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
此时,江姗姗已经晕死过去了,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爹,接下来该怎么办?”宋金菊打着哈欠问道。
“老二,你打算怎么办?”宋老爷子冷眼看着宋千钟。
宋千钟依旧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要休了她吗?”
“倒也不必。”宋千钟摇了摇头,他还需要有人继续资助他念书呢。
要是休了江姗姗,他上哪儿去再找一个家境殷实的媳妇儿?
“可也不能再由着她和那个教书先生乱来了,”宋老爷子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把她抬回去吧,对外就说,江氏发了疯,昨晚弄伤了自己,以后,为了不让她在外面伤人,就只能将她在家里关上一辈子了。”
“嗯。”宋千钟无情地点了点头。
“都回去吧。”宋老爷子疲惫地说道。
至此,总是招惹宋家三房的两个烦人的亲戚,也就是宋金菊和江姗姗,再也不会对宋家三房构成威胁了。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之后,小四挣扎着站了起来,想要像往日一样收拾桌上的碗筷。
“我来就好,你赶紧去床上躺着休息。”云芍药连忙按住了他。
“又没有伤到手,不碍事的。”宋宣之摇了摇头,不想在家里吃闲饭,想要替嫂子多分担一些家务。
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他很感激云芍药为他出气,没让他白白受了伤。
然而,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宋明之已经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了。
明明做的是山水人家之间的粗活,可他的动作却犹如写诗作画一般赏心悦目。
清晨的阳光透过屋外的树叶落了下来,淡金色的尘埃在他那双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上飞舞着,一盆的碗筷也因为他那双好看的手,变得像是堆砌好的艺术品。
“你去抄书吧。”云芍药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木盆。
“顺手就洗了。”
宋明之可舍不得让她做家务,更何况,初春的河边水很冷。
他决心要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过,这些得一步一步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云芍药不要再去官道上做生意了,可他却很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跟这些以夫为天的女人们不同,做这些事情会让她感到快乐而又踏实。
她的踏实来自于她的独立,来自于她不依靠任何人的底气。
这份独立让他欣赏、让他心疼、让他敬佩、也让他尊重,如果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可以让她感到快乐,那么他尊重她的选择。
凭什么男人可以有事业,女人就一定要困于方寸之间呢?
更何况,历史上从不缺少比男人更优秀的女人,女人的天地不一定要在闺阁里。
就在宋明之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了头。
这时候,云芍药也刚好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我想雇佣小四婶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后,两人都愣住了。
“你先说。”宋明之说道。
“那好吧,”云芍药笑了笑,“我寻思着咱们家虽然还欠镇上的阿彪当铺和阿彪赌场一些钱,但是以咱家现在的家底,也足够还上了。我私心里觉得小四婶在四叔家过得并不好,再加上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也发现小四婶儿是一个做事十分踏实的人,所以我想正式雇佣她来给我帮些忙,小四也到了该蒙学的年纪了,等过段时间他的腿伤好了,咱们就送他上学吧。”
“你说得对,”宋明之颔首,唇边染着一抹笑意,“至于阿彪当铺和阿彪赌场,交给我来解决吧,我今天会去一趟镇上。”
“那你把银子带着。”云芍药回了睡觉的屋里,从空间中把那几百两银子拿了出来,等她回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宋明之已经离开了。
云芍药有些疑惑,他都没有拿钱去镇上,怎么去解决阿彪当铺和阿彪赌场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