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洛昼看向自己复杂的眼神,时语一种强烈的预感,就在刚刚他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他没说出口。
她顾不上休息,随便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快就跟上那两个人,再之后,时语终于得知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原来,刚刚他们这几个人都在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间所有人都开始往一个不同的方向走,就像提线傀儡一样,被牵着走向不同的方向。
洛昼是唯一清醒的人。
他并没有分身术,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跟上其中一个人叫醒他。
他跟上的人,就是时语。
洛昼描述的时候非常轻描淡写,只是说,时语当时一边独自往前走,一边整个人陷入疯癫的状态,最后在要自杀的时候,他出手阻止了。
时语听呆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谓的“陷入疯癫状态”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但是她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你全程都在看着,在最后才阻止吗?”
“算是吧。”洛昼说。
什么叫算是?
这个人故意想看的吧?
“那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她脸色苍白,开始难以呼吸起来。
洛昼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看来是全看到了。
至于苓子,比较巧的是她走的方向刚好和时语的方向不远,洛昼也顺手把她给救下来了。苓子有些不好意思说,这都是拖了时语的福。
但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时语看向这两个人,抿了抿嘴,还是决定不说话。
很显然,绝对不会存在顺手救下来的情节,只有一个可能,苓子才是第一个被洛昼救下来的人,按理说她应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两个人在一起才对。
可苓子却多此一举,从其他地方赶过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想被她知道。
在这个时候,虽然经历了刚刚的事,时语后背已经冒出一阵冷汗,她的身体的痛楚也依旧存在,但是她的大脑依旧在缜密有序地思考,快速地运转着。
身边这两个人,看似在关心自己,但是却有一个诡异的可能性,或许洛昼和苓子,也是有合作关系的。
这不是没可能,他这种人做任何事都有可能。
洛昼口口声声说把她当自己的队友,但其实这种话他不仅对一个人说过吧。而且他如果和她成为队友,并且摆在明面上的亲密,恰好就保护了苓子的安危,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隐蔽。
时语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不受抑制地紧缩。
这种奇怪的难过感,从何而来呢?
“你说,他们两个不会已经死了吧。”苓子说。
令时语惊讶的是,这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温柔和敬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普通的事情,就像跟朋友说家常那么简单。
“你是希望他们死了呢,还是没死呢?”洛昼不着痕迹地把问题抛给她。
苓子笑了笑。
苓子说:“当然是希望别死了,我们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事,我们这三个能幸存吗?该怎么解释都是问题,恐怕到时候我们这三个都会因为触犯岛律被岛议会处死。”
时语看了她一眼,说:“我从没看见过你这么冷漠的时候。”
“哎呀。”苓子调皮地笑了笑:“难道你就不冷漠吗?”
时语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苓子又说:“就算是他们两个,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和计划相关,不再带来任何利益,你认为他们会对我们心软吗?就在刚刚如果没有绳索,你以为他们会关心我们的死活,关心我们能不能跳过去呢?”
她这样说,才让时语恍惚想起,当她犹豫是否要跳断口的时候,易老师脸上挂着那狭促的笑容。
那个笑容里一点怜惜也没有。
更没有紧张。
她沉默地说:“你说得对。”
几个人陷入沉默,时语才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洛昼你怎么会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洛昼不予知否地轻扯嘴角,对于这个问题敷衍得很:“你说呢?”
她说?她和他又不是特别熟,她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洛昼来过这里,他知道这座森林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他提前预防了。
这是最有可能的,时语看向洛昼清隽俊秀的侧脸,恨得牙齿都要咬碎。
这个人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故意想让整个队伍陷入混乱?自己则作壁上观,在一旁看着?
虽然一开始,她听到洛昼说选择跟上自己的时候,心底还会泛起一丝微弱的感动。
但是前有苓子比自己先苏醒的事例,后有洛昼自身完全清醒的疑点,她现在是完全没有感动的感觉了,只剩下厚重的防备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