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凯送走，李秘书一本正经看着计深年，建议道：“秦凯此人倔强的很，如果他不同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
“他同意了。”计深年漫不经心敲了下笔，打断他的馊主意。
被噎的李秘书心里对计深年敬佩更深一层，就秦凯这样的人都能说服得了、收拾的了，不愧是计深年啊。
计深年动作随意又慵懒，扬眉：“秦凯说杜氏最近的重心在主题公园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能压住杜清欢，直接拿下？”
让李秘书去面对整个杜氏，像极了一叶扁舟去和大海中巨轮搏击，胜率渺茫。
但李秘书没有一丝惧色，动作里带着自信说道：“六成。”
计深年毫不犹豫说道：“提高到八成。”
不能给杜清欢喘息的机会。
只要她有一点反过劲的时间，立马就会察觉到不对劲，他的局才刚刚布下，不让杜清欢切身体会一下，太亏了。
本想反抗的李秘书看到计深年这幅不动声色算计人于无形的样子，瑟瑟发抖的同时，暗自窃喜自己是他这头的。
不需要面对这个猎豹般耐心优雅，又一技必杀的狠人，足够他庆幸许久。
从办公室出来，李秘书心服口服继续修改方案去了。
办公室里的计深年眉眼锋利的笑着，隐隐有些肃杀冷冽的凶气，眼底黑沉慵懒又冰冷。
手心转着秦凯走之前给自己留下的一张名片，打了起电话来：“我是计深年。”
那边顿了好久，才问道：“计总，有何贵干？”
电话持续了很久，挂了的时候，对方还有些没缓过劲来，回过神的时候，电话已经结束了。
一通电话后，计深年缓缓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眉眼里带着冰寒。
杜清欢的好日子，进入倒计时了。
回到公司的秦凯照例巡视了办公区，眼底情绪深得人看不出所以然，还以为谁招惹他了，兢兢业业赶紧工作。
几分钟后秦凯去了人事部，杜蒙卓正带着同事一起规划下季度的招聘信息，调度最适合的数量。
隔着玻璃门看了会，秦凯坐在候客厅翻着书架上的杂志，等他开完会。
会议结束后，大家伸着懒腰精疲力尽讨论着下班后去哪吃饭，一出门看到秦凯这个面无表情的煞神，声音顿时变小。
最后出来的杜蒙卓扬眉，猛然看见秦凯坐在那，笑着问道：“秦秘书，怎么忽然有空来人事部？”
秦凯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往杜蒙卓办公室走去，杜蒙卓微顿也跟了上去。
等两人都进了办公室，秦凯扬手把门关上，确保封闭隐秘性。回身轻描淡写盯着他，问道：“计深年跟你说了什么？”
杜蒙卓瞬间僵硬，开始装不懂，顾左右而言他：“秦秘书说什么，我听不懂。”
谁不知道这秦凯是多疯多狠的恶犬，只忠于杜老一个人。如今杜老没了更是没人压得住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秉性。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私下跟计深年有联系，自己这高管位置不保不说，还要被他针对。
他可不想活在这恶犬的阴影里。自然是竭尽全力推开跟自己有关的嫌疑。
秦凯推开他递过来的茶水，眉眼锋利疏离：“我把你名片给他的。”
“你？”
一句话把杜蒙卓吓得够呛，秦凯尖锐的气场让他坐立难安，仿佛是看到了杜怀上再世。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所以计深年给自己打电话是通过秦凯的，那这究竟是一种对自己的试探，还是另一种胆大的可能？
一想到自己刚才跟计深年说的，杜蒙卓来不及想为什么他会把自己名片给计深年，只觉得自己大概是凉了。
不料，秦凯却是抬眼看他，那双眼睛漆黑又明亮，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杜蒙卓咬牙一狠心，直接说了：“计总问我是不是怀疑杜老的死因。”其实也问了他是否不甘心杜清欢篡改杜老遗嘱的事。
确实，了解杜怀上的都知道他不可能会写那样一份遗嘱，肯定是被杜清欢篡改过了，但他们找不到把柄。
但他觉得，自己瞒不瞒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因为秦凯聪明过头，肯定能直接猜到。
不说出不过是彼此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杜氏以后谁来执掌？”秦凯知道杜老死前跟杜蒙卓打的赌，也知道杜蒙卓不够冷静，却是杜老认可的人。
无非是他姓杜，流着杜家的血。
杜怀上骨子里还是有着上一辈的商业模式禁锢，想让自己的杜氏一辈子继承在杜家。无论是主族还是旁支，只要是杜家，他有信心能流传下去。
杜蒙卓没有接秦凯的话，反而提到：”总之不能是杜清欢。”
那他妈就是个恋爱脑女疯子。骨子里带着杜老传下来的偏执固执，杜氏在她手里，肉眼可见的坍塌结果。
秦凯罕见的默认，也赞同这个观点。
就杜清欢对着计深年那股子因爱生恨的劲儿，让人着实无语。
秦凯眼尾凌厉迫人，直言道：“若是你能做出业绩，把杜氏做强做优做大，赌约依旧作数。”
他别的本事没有，扶持一个人站稳的能力还是够的。
这话直接把杜蒙卓都吓了一跳，看着他诡谲狠辣的眼神，直直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你不怕兔死狗烹？”
秦凯这种人放到古代，那妥妥就是兔死狗烹的不二人选。
太有能力，又知道太多把柄的人，永远无法让上位者放心。
秦凯疏离一嗤，似有轻蔑：“那纸醉金迷的东西，不是谁都看得进去，拿的住。”
只要他无所求、没把柄，谁又能耐他何？
若不是为了把杜氏安稳交给下一任靠谱的守门人，他早就甩手隐退了。这是他能为杜老做的，最后的、唯一一件事情。
赏识之恩一报，他跟杜氏再无关系。无论他之后回归家庭自创品牌，或是出国进修，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杜蒙卓都忍不住感慨：“有时候挺佩服你，活得明白理性。”
“各有各的选择。”秦凯不喜欢讨论这种太过没营养的话题，直接说道：“计深年可用，不可信。”
这话够绝，杜蒙卓大笑出声：“懂了。”
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的合作，各取所需，都不吃亏。
自从谈开之后，杜蒙卓面上继续摆着不熟的幌子，私下还是很乐意跟秦凯聊天的，只不过秦凯很漠然就是了。
这天，杜蒙卓工作不多，悠闲地泡着咖啡看股市行情，私家侦探电话响起：“杜先生，您让我们跟着的人有结果了。”
杜蒙卓很谨慎问道：“没被发现吧？”
私家侦探说道：“绝对不会。对方警惕意识极差，我们又是专业的，必然没问题。跟踪目标最近常去特莱斯总统套房，有固定周期，根据周期推算再来的时候就是今天晚上。”
固定周期去一个酒店，是在找幌子见谁，还是另有隐情？
杜蒙卓捏着自己的下巴边思索，边说道：“辛苦，尾款稍后打。倒你账上。”
特莱斯酒店总统套房是A市最高档的五星酒店，李自新一个中年律师居然还常去，这消费可不低。
谁给报销？
他凝神跟秦凯通了下消息，对方表示不能打草惊蛇，他警惕地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没多久，计深年的李秘书打过来说道：“我会派人去查，你们不要管这件事了。”
杜蒙卓懵懵的被挂了电话，这才知道自己当了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秦凯居然拿着自己情报直接给了计深年，让对方当探路石，不愧是秦凯，狗的一批。
而李秘书这边真的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特莱斯酒店总统套房，真会挑啊。”
这可是顾氏分公司旗下的品牌酒店，计氏也有投资，不过是被隐藏了背后东家，大家都以为是境外投资的。
给计深年汇报消息后，计深年毫不犹豫给顾冉打了个电话，话语轩昂道：“借你家酒店一用。”
“哪个？”
“特莱斯。”
顾冉懒懒打了个哈欠，也不多问：“我通个气，你的人直接大堂经理就行。”
好兄弟，一句话不多说。
晚上八点一到，秦凯到了监控室，看着总统套房没多久进去一个性感女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在读大学生的模样，刻意打扮性感妩媚些，看不出太大问题。
若是一般人，或许就先入为主认为这就是李自新老牛吃嫩草，家里味道吃惯了，想换路边的野花尝尝。
但秦凯面色不变，继续等着，叫人换提前安装在屋内的针孔摄像头镜头。
女人进浴室洗漱，半个小时后裹着浴巾出来，看上去顿时清纯许多。没多会，李自新来了。
中年男人还带着浪漫的玫瑰花束，挺有情调。
两人起初说话就是谈及女孩学校的事儿，转钱之类的普通包养话题，言语间干。柴烈。火地缠在了一起。
互相磨蹭间，衣服渐渐脱落，地上杂乱的一堆衣服。
中年男人和年轻女孩的动作热切又激烈，暧昧的声音布满整个监控室，大家都不好意思地尴尬轻咳，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