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找到面瘫儿大哥的由头,叫他送上门给他消遣。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稳坐钓鱼台的苏洛寒一下想明白了所有,窝火的捏拳,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霍厉枭,你行!”
霍厉枭毫不在意他的恼火,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还预见性的提前往后撤了一下。
忙完了手里头的事情才放下手中的笔,把文件合上。
叫来了黑风。
嘴角也跟着勾了勾。
“替我送下苏二爷。另外,这桌子造价昂贵,苏二爷这一拳头下来,里面应该被震坏了,该理赔多少,找人和苏二爷做好协商。”
“是!”黑风躬着身,朝苏洛寒做了个请的姿势:“苏二爷,请吧。”
苏洛寒恨的牙根痒痒,一把攥住关心雨的手腕就要出门。
霍厉枭朝着黑风使了一个眼色。
黑风会意,当即上前,伸手给迈步要跟着苏洛寒离开的少年拦了下来。
“苏二爷,你这才说出去的话不好反悔吧。说好给我玩儿两天的,苏二爷这么紧张一个随从,莫不是你这随从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霍厉枭绕过桌子,来到关心雨的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声音冷静却又隐藏着莫名的危险。
闻言,苏洛寒顿了一下。
未免霍厉枭生疑,只好把人放开。
“是借,不是给。”
回去的路上,苏洛寒把车窗打开,清凉的风吹进来,他单手操控方向盘,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关心雨的处境。
……
亲眼见证霍厉枭不显山不露水的给苏洛寒摆了一道,关心雨心里有些紧张,对峙霍厉枭从来没让她占据上风,导致她对霍厉枭产生一种自觉性的恐惧。
暗自思索着他刚才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来,他大哥现在,在给朝家办事。
可是,为什么大哥会接触到朝家呢?唐家多年前的失踪难道也和朝家有关?
霍厉枭走到关心雨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她,满意的笑了。
抬手就朝她伸来。
关心雨皱着眉,条件反射性的后退两步。
他这是要干什么……
关心雨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霍厉枭目不转睛看着她变化的微表情,越看越是入神。
刚刚那绷着脸故作镇定的小表情已经没了,那双带着漩涡的眼睛微睁。
“你干什么?”
霍厉枭最后将手落到了关心雨的脸上,以为他是察觉出什么来了,脸往旁边偏了偏,霍厉枭的却是隔空遮住她的脸,只露出了眼睛,一动不动和她对视。
显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自己弄成这幅不起眼看着有碍观瞻的面貌。
防他认出来?
她禁区的二爷给她想的法子么?
可惜,他早用特制的能够掌握她行踪的芯片给她套牢了。
他脖子上戴的链坠紧贴着皮肤,因为收到了来自芯片的感应而隐隐发热。
霍厉枭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只进入自己陷阱的猎物一般。
心脏砰砰直跳起来。
他已经找到了他的猎物,下一步就是重新把她捉回去——细嚼慢咽,吞吃入腹。
不过,为了杜绝她动任何想要再次逃掉的念头,霍厉枭告诉自己要冷静。
下一秒,他对着站在面前身形清瘦的少年,完全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情绪波动:“吃午饭了吗?”
这样的平和的假象,足以迷惑她。
由于他们来的时候正值中午,关心雨不假思索的回道:“没吃。”
“我也没吃。走吧,跟我一起去吃。”
关心雨很快改口:“其实我吃了。”
“那陪我吃。”
霍厉枭笑着,故意压低头凑近她的耳边,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关心雨:“……”
皇城娱乐会所比起余味犹欢的占地面积,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风已经吩咐下去安排出来一个类比总统套房的包间。
关心雨站在电梯里,旁边霍厉枭同自己近在迟尺,空气沉闷的可怕。
身后跟着好几个黑衣保镖,几乎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显得关心雨十分娇小。
还没到包间的位置,就有经理匆匆忙忙的赶上来汇报事情:“老板,朝家二少爷。”
霍厉枭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无所谓:“来了就来了。”
经理反倒是有些难以言喻,最后还是认认真真的说道:“老板,皇城以前就是朝家二少爷在监管,您不在的时候隔天半个月就来检查一遍……十分严肃,怕……不好惹。咱不需要派人迎接一下吗?”
“他要查就大大方方的让他查。”
霍厉枭停下脚步,眼里寒光毕现,声音也瞬间冷了几度。
只扔下这句就领着人走了。
中午的一顿饭,吃的异常平静。
“你好像不怕朝家的二少爷?”
“为什么要怕?”
霍厉枭反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关心雨以为霍厉枭会趁机盘问自己什么,可是没有。
席间他很少动筷子,全程目不转睛的玩着手机。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偶尔嘱咐她看起来很瘦,多吃点。
像诱捕一只警惕的小鸟,他在地上支起了笼子,撒上了米。最开始它会警惕犹豫,可是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它发现没有危险,就会越来越靠近。
关心雨默不作声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如同嚼蜡,什么味道也没吃出来。
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就是给你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具体是哪儿,她也说不上来。
但她还是扮作粗鲁无礼的样子。
多说多错,他不说,她也不出声。
晚上,霍厉枭所住的公寓灯火通明,整个公寓四周,保镖密布,全部都是一级戒备状态。
他似乎因为什么出去了一趟,临走前,往回看了一眼客厅站着的关雨,似乎偏头和保镖交代了什么。
待霍厉枭出门之后,关心雨几乎同时被保镖护着来到一楼。
关心雨这时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在逃离和留下来静观其变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保镖将她送到了地下酒窖。
看着关心雨走进去,保镖止住了步伐,在门口处站定:“您有事或者有什么需求就敲门,佣人都在门外候着,随叫随到。”
砰得一声,酒窖的门被关上,关心雨站在酒架前,昏暗灯光下那些红酒发出淡淡的红光,她的心也跟着重重一颤。
霍厉枭把她关起来了。
关心雨没想到霍厉枭会关她。
宽敞的酒窖里阴冷黑暗,关心雨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喜欢冷的感觉。
她在酒窖里枯坐了很久,没喝水,也没吃东西,就看着眼前的那些酒架和上面的红酒发呆。
她在想为什么霍厉枭要把她关在酒窖里。
是因为酒窖没有地方可以逃跑,而且方便屏蔽信号吗?
应该是吧。
他既然要关她,肯定要隔绝她和外界的联系。
还是说尽管她做了一番伪装,他一开始就识破了?
他模凌两可的态度,让关心雨反复自我怀疑,他是否真的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的转,关心雨坐在沙发上,熬得眼睛都开始发红,嘴唇也隐隐有些干裂。
她知道里面有个小房间可以睡,也知道现在的她十分需要休息,但她就是没有丝毫睡意。
心里不断交替着自己是跑,还是不跑。
不跑,她又无法知道他只是出于恐吓和好玩,还是接下来一直都将她关在这里?
毕竟,霍厉枭似乎和牢搔苏不对付,也许他真的以为她就是牢搔苏的一个属下,就想以折磨她为乐呢?这会让她很被动。
要是知道了她面具下的脸,恐怕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有了,与其等到那时候被抓个正着,倒不如现在趁机离开。
这个念头冒出,关心雨的倾向就越来越大。
跑了,第一,这等于自己对自己的身份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第二,霍厉枭太强了,别说正面冲突,她现在逃走,应该会惹怒他吧?
关心雨敲了敲了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很。
在她枯坐的这段时间里,苏洛寒正处于连轴转的状态,投标的公司不是这个项目出了问题,就是那个项目出了问题。不停从这个会议赶赴那个会议,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
终于,在墙上的钟表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以后,关心雨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两三米外的酒架旁。
关心雨转头看去,只能隐约看到红木酒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是禁欲的黑西装和黑皮鞋,却看不到脸。
他没有走到她面前。
低沉而缓慢的声音响起来:“吃过晚饭了没有?”
关心雨心头突然颤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近乎呆滞。
晚饭?
她虽然看着时钟,却没有去刻意算过时间,她的心思不在那。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站起身。
随手拿起酒架里的一瓶造价高昂的酒,朝着房门狠狠的摔了过去,玻璃杯四分五裂炸开来,地上全是碎玻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