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试图纠正她自己的错误,又恢复到了最初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只是那双清冷的眸,会时常为他而愣神却并未逃过他的眼睛。
关心雨伸手碰了碰自己微疼的唇,还有些痒,上面残留的气息明显到哪怕是现在,都带着一种薄荷酒香。
偷袭她的那张脸很容易让她失去应该有的防备。
他压着她手腕吻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力气丧失的很快。快到她当时都没能立刻去做反应。
能感觉到的,除了他的气息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关心雨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再像之前的逃避,坦然道:“那又怎样?”
成年以后,关心雨还不曾这样紧张过。
手脚发麻,脊背冰冷,额头隐隐有汗,可是伸手去摸,却又是干爽的。
她后悔了。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冷清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如冬日井水,浇了霍厉枭个透心凉。
那又怎样?
霍厉枭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组成的反问句其中的深意,慑人的漆黑化成一汪溺人深潭:“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为什么始终不愿正视我对你的追求?”
关心雨没有回答。
他不让她走,她即使能强行走掉,那然后呢?
且不说还有夏花在,她最终只能向他妥协,动静大了兴许还能惊动霍老爷子以及整个老宅的下人,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激怒他以后不可估量的后果。
关心雨顿了顿,踱步走进了他的浴室,是想要将一些异样洗掉。
却现无论怎么漱口,都有些无济于事。
呼吸开始渐渐的不稳了起来,连胸膛的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一倍。
她又低眸洗了一把脸,耳后的红也并没有消除掉。
浴室外面的房间里,重新回归了安静,只剩霍厉枭一个人,眸色深的很,像是夜里的海。
尤其是当他盯着浴室那道门时,眼底的颜色变得更重了。
踱步走向了卧室的床。
游戏的时候,她就在他的旁边,她的每一寸气息都在唤醒他身体的渴望。
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他临时起意。
霍厉枭垂眸,黑落下间,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滚湯的很,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喉咙干的很。
以往那些在梦境中才有的情景,被掀开了一角。他闭着眼时,脑海中就是刚才的吻,那人衣衫不整,乎吸急猝,双眸睁大的样子。
清甜的糅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勾出他心里的野獸。
她并没有一拳打下来,也没有气到走掉,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用这个路子,慢慢得到这个人?
一些想法,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有了更加具体的画面。
就那样想着,霍厉枭眼睫动了动,薄被下是越来越滚湯的高大身躯。
脑海中的一些片段,让他全身的血液像是都集中在了一点。
一丝莫名的气味,充斥在了整个房间。
关心雨整理好自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半躺在床丄那张失神的俊美。
神色清淡的把另外一个枕头也放倒了,音调淡漠:“我睡左边。”
“随便你。”霍厉枭拿了床边叠放的衣物就就进了浴室。
关心雨压抑着半躺到了床丄,鼻尖缠绕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
沉沉的,说不上来的古怪。
浴室里,霍厉枭缓缓的呼吸,眼睛被额前的碎发遮着,只看得见那高挺的鼻梁和下巴处完美的弧线。
不多时,便清理好了刚才臆想那人时所产生的粘液。
出来的时候,霍厉枭赤着线条分明的上半身,人鱼线隐约的被收进了黑色长裤里,比起先前来,更显侵略感。
并非是他故意袒匈露,而是进的匆忙,也是在穿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只带了一条睡裤。
发梢还滴着水,走近的时候,清新的男士沐浴露味道颇浓。
走到关心雨的身边,才霍然弯腰,此时,关心雨已然躺着了。
霍厉枭上半身俯过去厓在她头顶的时候,好不容易平息心头那异样的情绪的关心雨两手一撑坐了起来。
他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不禁勾唇,更加靠近了她,声音染上笑意:“我的冰山小哥哥,我只是想过来拿我的浴袍而已,你紧张什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关心雨呼吸一窒。
侧过脸去,清冷着神情,替他拿了她身后叠放的浴袍,精准的扔到他身上覆盖住了一大片惑人的身材。
霍厉枭就那么当着关心雨的面,扯下半搭在身上的浴袍,慵懒懒的披上。
深邃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关心雨,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情绪。眼里满是露骨的侵略,仿佛一团火,要将她点燃。
话挑明了,他也没必要再克制,既然她想假装没看见,他就让她装不下去。
慢条斯理的躺到了她的身边。
揽过被子将两人盖上。
侧身拥住她。掌心滚汤,目光同样火熱。
他将她锢在自己怀中,嘴唇徘徊在细㜛耳垂:“告诉我,怎样才能彻底接受我。”
关心雨试图推开他,手腕被男人一把捉住箍在匈前。那声音好似锥子,直接往脑子里钻,钻得她头皮发麻。
霍厉枭已经做好制止她更激烈挣扎的准备,没想关心雨却是忽然安静下来,别过脸去:“不知道。”
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一方面是她好像无法再游刃有余的控制自己的本心的惶恐不安,一方面是忌惮心魔成形。
一旦深陷进他为她编织的情网里,将是万劫不复。
关心雨脑子里天人交战着,霍厉枭却不知道,张口咬住她耳朵,耐心的描绘她耳廓的形状,轻声呢喃:“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此时此刻,关心雨就好像一个潜心修佛的圣僧,被一个有着万年道行的妖精缠上,使出浑身解数,散发致命的吸引力,正一点一点蛊惑她的心智。
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受他的牵引堕入魔道。
问题是他自己问的,可霍厉枭其实没指望她能正面回答,现在听见答案,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为什么是不知道?
霍厉枭眯了眯眼,深沉瞳孔对上她的,放缓语气:“先表白的是你,对我许下承诺的是你,现在又躲闪的还是你。你在顾虑什么?”
哗啦,她的窗户纸彻底破了。
男人将她困住,眼睛里闪烁着焰火光芒:“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我霍厉枭这辈子只认你是我的老婆。”停顿片刻,堵死她最后退路:“而且你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所以,你到底在躲什么?”
他本打算按照她的步调慢慢来,可是今天,他感到空前的挫败。
这个人,慢慢来根本没用。
尴尬、窘迫、慌乱、逃避,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是赤身果体站在他面前接受审判。
关心雨抽气,连带着语调也有些不稳:“我是对你有好感,可是我现在也真的没办法确定这种好感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什么。”
霍厉枭忽然停下动作,定定看着她,眸底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深。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空气也变稀薄,关心雨的心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能决定很多。
定了定心神,她说:“抱歉,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男人眸光复杂晦暗,许久,嘴角弯出意义不明的笑,沉声说:“冰山小哥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外表清冷,其实很狡猾?”
他还是无法理解她为何这么执着于这件事,如果她找这样那样理由,他都能反驳,可是她只说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太狡猾了。
关心雨抿唇,苍白地重复:“抱歉,我很怕,也不够勇敢。”
钱权色,情爱,这些东西,一旦上瘾,一步错,步步错,那后果,太可怕了。
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因为心魔作祟而变得偏激。
变得患得患失。
变得不像她自己。
霍厉枭的心重重沉下去。
“我会给你时间。”嘴角勾出冰冷的笑意,他继续逼近,胸膛与她鼻尖不过几厘米距离:“如果对你来说跨出这一步很难,没关系,我可以多跨两步。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要再假装看不见,行么?”
心脏狠狠震荡,今晚上所发生的,属实出呼她的意料。
几乎无力招架。
关心雨心雨闭上眼睛。
他的每一句话都正中靶心,将她那点小心思赤果果捅出来,太隐蔽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可是被他戳穿的这一刻,她无法否认。
他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后背抵上墙壁,凉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关心雨打个寒颤,终于抬起头看他。
男人眼中除了压迫、质询,还翻滚着某种期待。
沉默许久,她艰涩出声:“那种本能的东西,不是说改就可以改,就像我现在让你停止对我的想法你做不到一样。所以……别对我抱有太多的期待,”
不给他辩驳机会,她悠悠继续:“而且,你好好娶一个门当户对可以为你生孩子的老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们霍家还有杰宝,老关家只剩我了。我有义务娶妻生子,替关家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