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了以后,張軍長连同那两位司令,才接到了关雨重伤入院的通知。
“唉!真是可惜了。”
其中一人面露惋惜:“老张啊,不是我们不给你名额,人都重伤住院了,只有等你说的那小子伤好了之后,再看情况了。”
这俩司令和張軍長曾经在战场上一起出身入死,算是老战友了,虽然交情好,但任谁也不喜欢听到他们一手提拨出来的神枪连会连一个练武的都比不过。
原本他们就对張軍長说的姓关那小子异于常人的能力将信将疑,又没有亲眼得见过,更加不以为然了。
听说伤还挺重,确定不会影响到以后吗?
三人心思各异,張軍長脸色不是很好,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栽培的苗子,他连怎么打说服霍家那位放人都想好了,就给他来这么一出。
心里憋屈的不行。
“我知道你俩觉得我在夸大其词,等那小子伤好了,我一定让你俩亲眼见识见识,那小子的枪法。”
“好咯。”
组委会根据两家武馆的优异表现,判定最后晋级国武比的就是鸿蒙和瀚海。
耗儿鱼也从官网信息公示栏上收回视线,低头失神的看着手机里躺着的一条信息。
“之前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听别人说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期待你瘦下来,站到你心中的舞台。”
像极了他雨哥一贯的清冷语气。
短短的一句,字里行间,又让耗儿鱼很是动容。
眼角闷出了泪。
听鸿蒙的人说他深受重伤,在重症监护室隔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离危险期,他心里就一阵难受。
瘦下来,是不是他瘦下来了,雨哥也就脱离危险期,像之前一样,伤好出院?
大概人在绝望时,总想给自己找点希望,耗儿鱼当即打开购物软件,买了许多运动器械。
下单之后,又拿起垃圾袋,一咬牙,一狠心,将茶几上,柜子里,卧室,厨房,冰箱里,所有的油炸膨化零食全部装了进去。
扔到了楼下垃圾桶。
耗儿鱼一百五十斤,要说胖,也不是那种辣眼睛的胖,有时候也动过减肥的念头,但他不是一个有恒心的人,一次没成功过就再没下次了。
一直秉持着别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也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自己吃好喝好,就完事。
是雨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人活着就要勇敢去追逐自己想要的。
耗儿鱼定定的看着垃圾桶,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紧。
另一边,关雨最后联系了身在百慕邢城的苏洛寒安排接应后,她将自己的电话卡连同手机全部投进了江流。
在风口浪尖的时候选择去机场乘坐飞机,无疑是不明智的,关心雨而是乘坐的一辆可以直接在车上买票,普通至极的大巴。
这种大巴车,大多都是一些身着普通的人在外面排队上车,男女老少都有,个个手里都提着行李,有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也挤了上来。
狭窄的车内有股子说不清的怪味,车顶也比较低,她上车时还磕到了脑袋。车内的位置分成了两排,中间留了个狭窄的过道空出来,黑压压的人群一起挤在这个大巴车内空气十分沉闷。
司机进来扫了一眼人群,随后坐到驾驶位的位置开始启动发车,车里开始有一些絮絮叨叨的声音,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吃东西,还有婴儿的不停的哭泣让关心雨有些心烦。
她的心就像是在打鼓一般,眉间不停的突突跳动,太顺利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顺利到让她觉得霍厉枭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或许她应该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毕竟,以那个男人精明睿智的程度,一定会很快发现,那个被她踢下山坡奄奄一息的匪徒不是她。
“怎么你也坐大巴车啊?”
“嘿,别说了,今天火车站查的特别严,我身份证过期了混不进里面去……”
“我也是,我本来是去坐飞机,可是机场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检票的时候,要对每个人进行详细盘查,排了老长的对,火车一样,出差事情紧急,逼的只有来坐大巴了。”
前排的几个人中年人在聊着天,话语进入了关心雨的耳朵里,她的耳朵动了动,注意力集中在前面几人的对话。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严——警察比平时的多了两倍围着机场,火车站,一圈又一圈的,吓死个人!”
“估计是抓罪犯吧?”
“是啊,我也估摸着。”
关心雨至始至终都垂着头,遇到检票人员,将手中的车票递给检票人员检查,面不改色。
“小帅哥,你额头怎么那么多汗啊?是身体不舒服吗?”检票的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关怀的问了一句。
关心雨和秦冥在那草从里,俩人身上各自都被扫射中了两枪,秦冥的枪伤在腿和胳膊,她的在背上和腰上。
将秦冥妥善安置以后,只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就离开了。
不想被人看出异常,她端直着身体,咬紧牙关,强忍着伤口的痛楚,摇了摇头。
“那你很热?”
关心雨唇瓣翕动着,快速眨动着眼睫。
“可是你不是开了窗子吗?”那检票员狐疑的道,盯了关心雨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检查完乘客的票后还是下了车。
关心雨坐在大巴最末端的位置,大号黑色的卫衣运动装,笼罩住她清瘦的身子。
黑色的口罩,也遮住了她苍白的脸色,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微微拂动着额前的碎发,看上去十分冷峻。
周边坐着的人,都不禁往回看了看坐在最末尾一个角落的少年。
只是,不管他们对他说什么,都不见少年有所回应。
“小哥哥,你刚才怎么把手机给扔到外面的江里了啊?”坐在关心雨外边位置的是一对爷孙。孙子打从关心雨一上车,就一直盯着她看,不解的问。
“乖孙,这个小哥哥可能不会说话,你安静点。”
“……”关心雨不发一言,仍旧闭目假寐。
小哥哥。
这个称呼让关心雨瞬间想起了杰宝。
不知道宝儿和夏花惊闻她不见,会是怎样的神情。
小孩子,要忘却一个人,只需要一样东西,时间。什么不过去的人和事,时间都能抹平。
此去山高水远,吉凶难断,关心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她还能有机会回来的话……
想到这,关心雨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算了,哪有那么多如果。
……
霍厉枭坐在车里,脸色沉闷的厉害,拉了下自己的领带,看着手中一直没有接通的电话号码。
手机在手中渐渐攥紧,大拇指用力而泛白。
有那用芯片特制的手镯在,他并不担心找不到她。
只是要多花费些时间罢了。
而他之所以焦虑,就是因为,那傻女人离开时是否受了枪伤。
一想到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秦冥是和她一起摔下山坡的,秦冥都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她……
霍厉枭皱眉,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了上来。整个人的脸色极为阴沉隐隐有一股暴戾突显出来。
黑眸里渐渐现出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让人将存活下来的那批匪徒全部转移扣押到暗门。”
霍厉枭脸上的阴鸷慢慢浮现,强忍住眉间的狂怒。
从后视镜看到霍厉枭一脸阴沉愤怒的模样,黑风一愣。
某些人触怒谁不好,偏触到这位阎王爷的头上。不是找死是什么!
“等找到关雨,我会交代下去。只是四爷,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霍厉枭整个人往后靠在坐椅上,指尖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雪茄,剪裁完美的西装一丝不苟,灯光下的神情晦暗不明,半眯着眼看着车窗外的光怪陆离。
“心有灵犀不行?”
“……”
得,不说就不说吧。
黑风猜想一定是四爷在关雨身上安装了追踪设备吧。
他就说那小子给他家四爷盯上,这辈子算走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好端端的跑什么呢?黑风不是很理解。
抓着方向盘,再一次提速,朝着霍厉枭交代的地方开去。
霍厉枭点燃的雪茄往上漂浮着一缕朦胧的烟雾,他的指尖轻轻弹了弹,手肘搭在窗沿,将烟灰弹到外面。
抓到人“就地正法”了吧,不等了。
这是霍厉枭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
不是他没有耐心了,而是第二次失去至宝一样的恐慌,让他想要实实在在从关心雨身上得到点什么,才能安抚。
……
大巴车终于抵达了终点站,人们陆陆续续的从车里下来,关心雨下到苏洛寒在电话里告诉她的地点。
等着那个由苏洛寒联系的和自己接头的人,送她上他的私人飞机。
“你是面瘫儿?”
没多久,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很小的询问声。
关心雨听到这个形容词,眸光一怔。
回头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魁梧,脸上有一道蜈蚣一样刀疤的男人。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立马把身份证掏了出来。
恭敬的道:“你好,我是刘伟,苏二爷让我来接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