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走可以,可我要看着他上楼。”
“我说苏二爷,凭什么你自己不在晚上抱着女朋友睡觉,来管我们?”
凭什么?
苏洛寒深沉的眉眼掠过一抹自嘲。
想要吃草梅,车厘子再甜也只是碍眼的丑果,更何况,此时一旁还有人正抱着草梅筐,即将大快朵颐。
他吃不到,要么,把对方的草梅框抢过来据为己有,要么,让草梅生菌,让对方也吃不成。
大晚上的,关心雨实在不想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推了推霍厉枭:“上去吧。”
在关心雨的眼神注视下,霍厉枭沉着脸,没有多说什么。
放下她,站起身去到卧室衣柜,将关心雨给他买的一些衣物,统统拿起,和苏洛寒一前一后的离开。
站在楼梯间,苏洛寒在亲眼看到霍厉枭上了四楼以后,才下的二楼。
房间里,关心雨沐浴后躺在床丄,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脑子里纷繁复杂,一直沉思着自己一睡睡了八天,那八天里,她其实没有一天是睡着的。同时,她也一直这么以为的。
现在的问题是,她呈现给外人的状态是睡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醒了。或者说,那8天她不愿意醒来的原因是因为这期间,她似乎感知到了许多令她非常陌生的幻象,脑子里只有一个字,乱。
关心雨也试着去思索,她好像,在这8天里去了一个灵性的世界找到了自己的本体。灵性世界不存在时间,它一直存在一个无时间的状态,没有变化,没有区别。从灵性世界的角度,当她做梦时,她其实是醒着的,当她醒着的时候,她反而在做梦。
脑子里一直有人,在给她传递一个概念,她必须忘记她是谁才能想起她是谁,物质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梦,她清醒时的状态就是在做梦,做一个物质的梦,当一天她离开这个物质世界了,她才会从梦里醒过来。
关心雨皱着眉,用手掌拍了拍自己发涨的额头。难道说,她其实还活着,死后重生,一直都是她的一个梦?一个梦做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
她无法辨别,她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醒来,受伤会痛,怎么可能是梦呢?
也因此,那8天里,关心雨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概念,一直挣扎着逃避那个灵性世界,直至第八天的时候,轰然醒来。
关心雨越是回忆,越是感到惊悚至极。她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她不是一直挣扎着逃避那个奇怪的声音,她是不是从此就长睡不醒,且再也无法醒来?又为什么会这样?
一股未知的恐惧爬上心头。
就在这时,旁边放置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关心雨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快速接了起来。
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好像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等我,我马上上来。”
以为霍厉枭出了什么状况,关心雨想也没想的挂了手机扔到后面的枕头,一下从床丄坐了起来,开了床头的壁灯。
穿好衣物上了四楼,直奔霍厉枭的房间。
还没等关心雨抬手敲门,早已在她上楼时听到脚步声的霍厉枭,双眸恍惚射出一道敏锐深沉的利芒。
门忽然打开,霍厉枭拉过门口女人的崾身,不容分说的圈进怀里,将人扭转方向厓在了门框,手快速扣住被惊到的女人后脑勺,擒住红唇。
他上到楼上,躺在空荡荡的大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楼下就住着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怎么睡得着?
对着她,他的浴望像一壶快烧开的热水,控制不住的一直咕咕冒泡,随时都能沸腾。
禁欲,只是因为没有她,他别无它法,可都已经确定他是她的男朋友了,还让他独守空房凭什么?
被霍厉枭抱在怀里,关心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心头纷繁复杂的思绪也似乎因此而淡化了不少,没有抗拒的伸出手回抱住男人的后背。
直到男人尽兴。
妍丽的小脸晕开樱花般清雅红晕,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哑。
“你刚才说难受是哪里难受?”
“想你想的难受。”霍厉枭亲亲她秀气的鼻尖。
“……”
关心雨没有表现的表现,让霍厉枭有些怪异。
按照她的性格,这时候不是应该生他的气吗?
不是应该盘问他为什么吗?
没有像霍厉枭预想的那样,关心雨低着头,嗓音也是低低的:“我也是。”
霍厉枭抱住关心雨的手顿住。
是什么?
她说她也在想他?
意识到这一点,霍厉枭欣喜若狂:“悠悠,那今晚留下来陪我睡好不好?”
关心雨挑了挑眉,不答反问。
“所以这就是你打电话骗我上来的目的?”
霍厉枭心虚的点点头。
苏二爷看不惯他留在她的三楼,又不想他的小东西为难,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站在房间门口,关心雨有些犹豫。
进去吗?她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限致级的画面。不进去吗?连她自己都会觉得矫情。和他同过床,共过枕,这会儿倒扭捏了。
紧挨着她的霍厉枭,知道小东西这是又开始生疑做风险评估了,索性也不等她做出判定了。
把人往前推了一把,随后用脚踢上了大门。
门合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关心雨回过神,整个人一激灵。
霍厉枭伸手柔了柔她的脸,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安抚不了我的难受,你身后这道门,我想你是出不去了。”
“……”
这个难受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霍厉枭将人一把抱起,走向了卧室,低头靠近她的脸。
关心雨的呼吸停滞了那么一瞬,紧张的如同一只被逮住的鸟。
感觉到下面的人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霍厉枭低笑出声:“悠悠是不是在害怕?”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夹杂着一丝沙哑和魅惑,关心雨浓密卷翘的睫毛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
霍厉枭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吻她,成年人的事不就是这样?他暗示的已经足够,给了她足够的思想准备的时间。
霍厉枭很温柔,很照顾关心雨的感受,可是她依然在紧张,在拒绝。
甚至还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手背。
霍厉枭眉头轻蹙,半坐起来,烦躁的开了灯,倚靠在床头,从旁边柜子里漠然的抽出一根烟点着,吐出充满迷惑的淡淡烟圈。
这样高档的香烟,没有普通烟那样刺鼻的气味,反而让人清爽的感觉。
霍厉枭眼神清冷,表情淡漠:“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
他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她也承认了她对他的心意,他想和她更近一步,她却……
他只能理解为,她不想和他亲热。
“不放过能代表什么?”关心雨仰脸反问。
霍厉枭丢给了她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代表你将一辈子都是我霍厉枭的人。”
“不论今晚你放不放过我,在你眼里我都一样是你的人。有区别吗?”
“这不一样。”霍厉枭沉着脸,语气有些偏执。心里想的,和木已成舟的事实,怎么能没有区别呢。
“哪里不一样?”关心雨倔强的看着他。
霍厉枭拿开烟,睨了她一眼。
他知道她是想真心跟他谈一谈。但要回答她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估摸着小东西大概又要跟他急赤白脸了吧。
算了。
还是由他挑头好了。
霍厉枭就一直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不敢遵从自己的内心,到底在躲什么,避什么。
“与其扯这些没用的,你不妨直接告诉我,跟我在一起你最大的顾虑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一点,很戳重心。
关心雨原本就决定了要敞开心扉和男人聊一聊。
现下正是最好的时机。
“第一,你的根基在内陆,如果,当然我是说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在海外有了自己主宰的一方天地,并且不太可能再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怎么办?”
关心雨的这个假设,霍厉枭略略一想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
笑了笑:“要去哪儿随你,把我带上就行。”
“但你的根基在内陆。”关心雨不认为他舍得霍氏带给他的一切荣耀。
“谁跟你说的?霍氏的势力遍布全球。实在不行,我不介意吃软饭,毕竟你都是一方主宰了,养我不成问题。”
霍厉枭深吸着烟,周围烟雾弥漫。
“……”面对他的无赖,关心雨实在是无话可驳。
养他?这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反而会在某些时候,突然暴躁,喜怒无常,甚至做一些其他疯狂的在你看来,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整个人和现在相比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办?”
她的心魔,是她不得不考虑的事情。近段时间,没有霍厉枭的存在,她一直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心魔发作的征兆,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