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霖看着关心雨许久：“我，改主意了。以后，你就当自己是真的江宁，全心帮傅恒的公司上市。”
心里怎么想的，关心雨也问了：“为什么？”
她现在是他的马前卒没错，甚至许多他吩咐的事她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可是，相处这么久，朝霖几乎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为什么突然要改主意她很想知道。
“为你好，你只管照办就对了。”
其实朝霖这属于战略性撤退。
傅梦对他青睐有加，非他不嫁，为了吞并艾米，掠夺艾米集团的全部战略资源，当初他听傅梦的话找了一个可以控制的帮手，可那时的他不知道傅梦是找来做艾米出了金融事故成为垫脚石和替罪羊的。
阻止傅恒的公司上市，类似关心雨提出的致命漏缺，一旦有类似揭老底等背后一系列操作，就是在制造金融事故。
这几个月里朝夕相处下来，朝霖是真心想把关心雨培养成自己的助手，所以他没有让关心雨为达目的做一些低俗不入流的事。
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直都是他的副手。
朝霖有志向有宏图，而这些都缺不了一个得力的副手，更别说关心雨还是个如此得他欢心的心性。
那天在得知傅梦的真正意图后他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关心雨来找他，他问关心雨自己会不会成功，关心雨回答会。
那时候的朝霖也觉得会，他想成功做下这个案子，既实现了自己对傅梦的承诺，也能保下关心雨。
但见过傅梦找的那个男人后，朝霖觉得不行了，他不认同傅梦这种拉外人入伙的方法，一是他觉得会惹火烧身，二是他无法掌控全局，也没法保证她的安全。
所以在思考后他选择让关心雨撤退，真正去帮傅恒的公司做事，这样即使失败了也能把她摘出来。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关心雨当成了自己人。
明明以前，他没这么优柔寡断的。
明明以前，除了母亲，他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朝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不敢轻易下结论，自己为什么逐渐产生了连他自己都弄不清的变化。
“行吧。”
关心雨看了看时间，会议中场休息时间快要截止了，朝霖不想说，她也没办法，只能应下。
接下来的几天，其中一个基金是个成分简单的老牌基金，没有外资，负责人和柳墨白的父亲有些交情，投资的过程十分顺利，连中介调查都省略了，直接签合同陆续打款，全程用了不到十天。
但有一个问题，这个基金只投了25个亿，最多算个跟投，主投尚还没有谈妥，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好几个大基金和大投行都说要再仔细考察一下。
对此傅恒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就是柳墨白邀请关心雨去的那个声望颇高的金融论坛，到时候世界有名的金融企业都会派代表过来。
因为上次的事故，柳墨白不放心柳橙，也把柳橙带了去。
临行前柳橙给关心雨打电话请她吃饭，说是要赔她一件衣服，关心雨愣了愣。
拿着手机不明就里：“什么衣服？”
柳橙有些诧异。
“你忘了
？”
“忘什么了？”
柳橙急眼了：“哎呀，就是你上次和我哥他们一起聚餐，我吃了过敏性的东西，你把衣服脱下来给我遮罩？你真忘啦？”
听到这里，关心雨这才想起来。
好吧，她是真的忘了……
事情她是没忘了，但是把她衣服弄脏了这样的小事，有什么打紧，她又不是只有那一件衣服，脏了换新的就是，哪里知道这小姑娘却是放到心上去了。
“不用。”关心雨话语简短：“我有衣服穿。”
且不说朝霖交代给她的事，霍厉枭在和朝家二少爷朝安对付，他西花厅的事务都落在了她的手里，都有够她忙的，她还没有无聊到去找人还衣服的地步。
柳橙：“……”
这话说的，她难道还能不知道她有衣服穿？！
柳橙眼珠子滴溜一转：“不行，虽然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我不能认为你是理所应当。我哥常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为了把人骗到家里来，柳橙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扯着谎。
她哥那死德性，趁你病要你命，掠夺资本家丝毫不带手软的，典型的狐狸属性，可从来不会教她什么要知恩图报……
她只是，想让那个少年到自己家里来。
对待柳橙这样的，关心雨一向冷静自持，还是委婉拒绝：“没事，我不要你报恩。”
“我就要报，你不让我报我会良心不安的。”
“……”
报恩……还有强制性的吗？！
另一边，柳橙见方案一不可行，继续软磨硬泡：“明天我和我哥得离开邢城一段时间，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你就来一趟嘛~还说的答应让我叫你阿宁哥哥呢，这你妹妹我都要走了，还不兴临行前来吃个便饭啦~”
语气甜腻腻的，隐隐还带有点撒娇的意味，让人不忍心拒绝。
然而，这样式的对男生可能有用，但奈何关心雨是……女生。
撒娇卖萌这套，她还真不吃……
最后决定去的原因是，柳墨白明天要走，是去哪里要做什么，柳橙并未在电话里说明。
吃饭地点是柳墨白的家，柳橙说要亲自下厨。
那姑娘，每次见她脑子宛如短了路一般……还会做饭？！
关心雨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家换下严谨的工装，穿了一套随性一点的衣服。
“阿宁哥哥，你来了没有啊~”
关心雨看了一眼梳妆台上开着扩音的手机。
“就要来了。”
“好的呢，那，你来就来，千万不要带什么礼物，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喔~”
关心雨：“……”
提醒她带礼物的意图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好么。
“你想要什么礼物？”
“嗯我想想，我喜欢牧野的围巾，还有”
柳橙努力往柳墨白的喜好的东西想，终于想到了她哥一直以来都喜欢收集绝版珍藏书：“脍炙人口的古书。”
末了，还不忘添一句：“最好具有珍藏意义的限量绝版。”
“哦。”
关心雨反应淡淡的，柳橙再次说道：“阿宁哥哥，我就是只是那么一说，其实你什么礼物都不带空手过来是最好啦，一定一定不要买喔，虽然我可能会失落，但是你人来比你买什么礼物都重要……”
“……嗯。”关心雨嘴角抽了抽，无语的应了一声。
手指轻触手机屏幕，点了挂断。
要礼物要得这么干脆明显，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或许就是柳橙的可爱之处。
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牧野围巾，瞬间弹出科普窗口。
牧野——属于时尚尖端品牌，设计风格非常鲜明，以高档，豪华，性感，闻名于世，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拮取了古典贵族风格的豪华、奢丽，又能充分考虑穿着舒适并且恰到好处的点缀。
价格还算亲民，也就几十万。
关心雨到官方商城下了单。
数量……家里两个人，她总不好只买一条。于是选了男款和女款各一条。
至于书，关心雨觉得红楼就不错，不过珍藏绝版她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于是网购了电子版，打印装订成书，这至少在百慕邢城是绝无仅有的。
礼物准备完了，关心雨继续整理自己的着装。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她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假脸面具和假发头套，
摸起来虽然也是质感丝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具之下的脸，头套之下的头发，才是她自己的。
从最初的身理不适和心理不适，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幅人为制造的面孔。
人常说面具带久了，不愿意再面对真实的自己，而她恰恰相反，她还是期望有一天让自己真实的脸孔，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再一次出现，不知道那些暗地里蓄意谋害她死亡的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关心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不带一丝情感，像极了地域归来的使徒行者。狠厉绝杀，不同于她现在所扮演角色的任何一面。
柳墨白的家采光很好，也是开放式厨房，柳橙把汤煨好后解下围裙走到关心雨对面坐下，手捏了好几下，然后问了一个让关心雨吐血的问题。
“阿宁哥哥，你真的没带礼物丫？”
关心雨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带了。”
稳定好心情，关心雨“冷静”回答，柳橙笑了笑，语气像个小孩儿。
“啊？阿宁哥哥，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不是跟你说了千万别带嘛？就是请你来吃个便饭感谢一下你，让你破费多不好丫~”
“……”
看着柳橙一副很惊讶的表情，关心雨表示极度无语。
这小姑娘怕不是个戏精？！
“那……礼物呢？”
关心雨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还得过一会儿才到。
她虽然下的急单，少说也得等几个小时。
于是不怎么擅长送礼物的关心雨也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怎么，你急要？”
要礼物和送礼物整成这种操作，大概只有这奇葩的两人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