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墨白的心里,一直认为关心雨,送他这本书是别有用意。
关心雨:“……”
治疗失眠是吧?
行!
“那就搬吧。”
反正,不过也就几个晚上而已,回到百慕邢城了就不存在搬她家里去了吧?关心雨这样想着。
到了晚上,柳墨白如约搬了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搬的,就是拿了套换洗的睡衣。
第一次尝试和男人同处一室的柳墨白,挠了挠头。
“你一般晚上睡不着会干些什么?”
“我不会睡不着。”
关心雨打开电视,随意点开了一个异能佣兵王者的电影,看着炫酷热血的开场画面,语气淡淡的。
“你喜欢看佣兵题材的电影?”
“随便打开的。”意思是,打开是她就看什么。显得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打发时间。
柳墨白就坐在关心雨旁边的位置,盯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想到了来关心雨所住房间时,柳橙带有“情绪”的叮嘱。
这人口口声声说喜欢男人,事实上除了他自己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也许只是想要拒绝入赘柳家的借口也说不一定。
让他趁着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样难得的机会……验证一下。
没错,这就是柳橙想出来的后续操作,男人最了解男人,她对关心雨的性别存疑,总不能让人直接脱了裤子给她辨认,万一……真是男人就尴了个大尬了。
柳墨白出马就不一样了,是男人,就是男人,对他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是女人,那就更好了,不能招赘柳家为婿,娶进柳家为媳也是一桩美事。
毕竟,一个女人,能力非凡甚至比很多自诩不凡的男人还要有智慧和头脑,这样的人中龙凤,也算他哥挖到宝了。
柳橙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大抵遗传柳家的优秀基因,打起如意算盘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虽然听上去橙的话好像哪儿不对,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道理。原本柳墨白坚定的认为这人喜欢的男人是自己,可在关心雨每一句回答都那么淡漠的语气之下,心里有些打鼓了。
聪明如他,在柳橙这样的旁敲侧击下,当然明白柳橙的心思,眼前这小子的性别,他其实很早前,就有过质疑。
只是那时候,他没发现这人身上的价值,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现在么,柳墨白单手磨砂着下巴,眸子微眯,视线集中,上下反复打量着关心雨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皮肤很嫰。
身材……太瘦了。
她身上宽容的卫衣,显得她越发清瘦。
尤其是那双腿,跟壮实一点的男人比起来,似乎有些纤细的过了头。
感受到身上那道火辣的视线,关心雨放下手里的遥控器,转过头。
“我脸上有东西还是衣服哪儿脏了?”
她不会知道,柳氏兄妹已经在质疑自己的性别。
只一心想着是不是在洗手间揍那个老男人时,脏了衣服。
“没有。”
关心雨奇怪。
“那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你好看。”
柳墨白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满脑子都是这小子的笔直好看的大长腿。
耳后根微有些发燙。
讲句实在话,这腿,会不会真的……有些细了点?
“??”
对了,她忘了一件事。
柳橙跟她说过,他喜欢男人。
直言道:“你可别对我有什么想法,我虽然喜欢男人,但我已经心有所属。”
柳墨白顿住,脑袋一脸问号:“???”
有扎到他心。
眸子里一闪而逝的讶异。
这小子喜欢的男人,真不是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股失落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外面又响起了一道门铃声。
“叮咚——”
关心雨处理冒犯柳橙那个老男人,劳筋动骨的,尤其是上总监控室的时候,一番动作屏住呼吸,神经紧绷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不太想动。
于是偏了一下头,示意柳墨白去开。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确认后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将门开了。
门外,男人将昂贵的西服外套帅帅的搭在肩膀上,一手插着兜,一手噙着烟。
看到来开门的人不是关心雨,而是一身睡衣的柳墨白,下意识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下门上面的号码。
确认自己没有错。
“你怎么在?”傅恒疑惑。
“我今天晚上过来跟他一起睡。”
傅恒更加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字一顿:“一起……睡?”
柳墨白掩唇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经常性失眠也睡不着,来跟他聊聊天,今天他不是帮了橙子解决了一桩麻烦么,顺道感谢一下。”
傅恒了然。
这话他信。
柳墨白有失眠症他一直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也确实该感谢一下江宁。毕竟非亲非故的,帮了柳墨白这么大一个忙。
“你有事?”柳墨白问。
傅恒点头,和柳墨白一起进了关心雨的房间。
他们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关心雨就听到傅恒的声音。
不意外的看着站着的男人,情绪极淡:“听证会结束了?”
“嗯。”
“找融资的事确定了吗?”
“在等答复。”
“那就行,也算不虚此行。”
至少有人愿意考虑融资,怕就怕连考虑的人都没有。
“我来是想跟你说,那人的尸体不见了。”傅恒脸上浮现明显的担忧。
嗯?
不见了?
“不会吧,尸体不见,监控上可以看到的。”
听证会一结束,傅恒连房间都没回,就直奔关心雨这儿来。他将肩膀上的衣服拿下来随意搭在了沙发背后,坐在了柳墨白刚才坐的位置。
“问题就是,监控里看不到。”
傅恒说了主要的矛盾冲突点后,将听证会即将结束时的事情大致讲给了关心雨和柳墨白听。
那老男人的身份的确有些来头,是主持这场听证会头目尤氏家族里的一位长辈,叫尤金桦,他的侄子作为这场听证会的主办方之一,在尤金桦上洗手间久去未归,遂去了洗手间。
听到有人坠楼在负一楼有命案发生,去了现场,找到了尤金桦的戒指,却没见到尤金桦本人,去了总监控室查看监控录像。
楼道的监控显示屏却奇怪的显示空白。
越是大的有头有脸的家族,将家族荣耀和脸面看的是极其重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动了他们尤家的人,不管是谁,这个人什么身份,
在尤家是否中用,都无异于在当众挑衅尤氏家族的权威。
尤其还是在他们尤家人做为主办方之一的情况下,那样的地点,那样的时间场合,被人蓄意谋杀。
不光他的侄子,以及背后整个尤家人,于是整件案子很快有警方介入侦查,将这宗案件定性为蓄意谋杀案。
同时,警方和尤家人都在纷纷出动人马缉拿找这个幕后凶手。
关心雨并不关心这些,关注点一直都在傅恒说的找不到负一楼尤金桦坠楼的监控记录上。
“我记得我删东西的时段,只是尤金桦从洗手间出来被你我揍了一顿的时间段,然后再把你新买来的监控探头安装的监控记录进行修复和无缝隙串联。负一楼的监控,我根本没动。”
傅恒的讲述,关心雨的回忆,柳墨白也陷入了沉思:“那怎么会没有了呢?”
关心雨整个人往后倚靠在沙发上。
同时闭上了眼睛。
重新将整件事情,小到每一个细节,都捋了一遍。
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
睁开凌厉的双眼。
“他那侄子什么时候去调的监控?”
傅恒回忆了一下:“大概八点二十左右。”
关心雨瞬间了然,明白了症结点所在。
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我到酒店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从听证会大楼到酒店的路程我用了十三分钟,往前推,我离开总监控室的时间就是八点二十七,他们去调看监控的时间是八点二十,也就是说,有人把尸体挪走的同时,在我离开之后,在他们去调监控之前,七分钟内,用了和我同样的手法,删除了负一楼的监控数据。”
“我到总监控室删除和无缝隙串联监控数据的时间用了18分钟,负一楼的监控数据就算只是执行删除的命令,还要包括去的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只有那些人。”
那不容质疑和非常笃定的神情映射在傅恒和柳墨白的瞳孔中,都佩服关心雨的逻辑思维能力。
能够在毫无头绪的杂乱中,迅速找出源头。
这一点,他们自愧不如。
等着关心雨揭晓谜底。“哪些人?”
“监控室外负责监控的安保人员。”关心雨嗓音淡漠。
抓住这一点就不难知道幕后推手了。
这些负责管理监控的安保人员,
是谁的人,听的就是谁的命令。
删除监控指令也是受的人这人指使。
而听证会的一切项目流程包括安保工作,都是由主办方一力策划周详。
尤家人,也是主办方之一。
这么一想,傅恒和柳墨白瞬间都恍然大悟。
异口同声:“贼喊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