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溱东一句话，把路航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路航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耳边恍惚回放着秦可可的话，战战兢兢地说：“可……可……我记得秦可可明明说你们之间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啊！”
什么时候这金钱关系也变得如此的不单纯了？！
在路航接受痛苦的绝望中，卫溱东一点儿也没有临时想改变一下这段关系性质的心虚，反而显得格外的理直气壮。
他说：“我改主意了，不想单纯下去了，不行吗？”
路航……
他一言难尽的抹了一把脸，无言以对地说：“你强，你可以。”
只要你敢，你就行。
不怕被秦可可弄死，你也可以。
你上天都行。
卫溱东懒得跟路航说这种没影儿的东西，索性直接说：“你出来一趟，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除了怎么追秦可可之外，还有那个姓白的董事的事儿，也得从路航这儿透气。
卫溱东想得清楚，他这会儿在秦可可眼里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辣鸡，没理由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层面上的事儿。
所以哪怕他说的是真的，这话也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还有就是，据说秦可可跟那个白叔关系很好感情很深，他才不当这种揭露他人丑陋面目的恶人。
这事儿交给路航去办，合情合理，很完美。
路航很想拒绝卫溱东见面的提议。
但是他不敢。
他欲哭无泪的跟卫溱东约了一个见面的地方，心情复杂的去赴约。
出门之前，他还试探性的给秦可可打了一个电话。
他将自己斟酌了好久的话一字一顿的蹦了出来，问：“我能很认真的问一下，你跟卫溱东目前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关系吗？”
秦可可正忙得焦头烂额的，闻言没好气地说：“金钱关系。”
她出钱卫溱出人，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路航闻言猛地拔高了音调，激动地说：“你确定？！秦可可你真的确定？！”
秦可可被他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弄得笔尖一抖，好不容易画好的一副设计图毁于一旦，头顶上立马就多了一片乌云，阴沉沉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打雷下雨。
她郁结不解，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笔扔到一边，没好气地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发展成爱情关系吗？想什么呢你？”
完全不给路航给自己辩解的机会，秦可可开口无情又锋利：“都跟你说了，平时闲着没事儿少看点儿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脑残电视剧，看多了容易脑瘫。”
路航……
他一脸麻木的抓着手机，无力的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狂奔而过无数头草泥马。
老子这到底特么的是为了谁！
生怕秦可可再出口伤人让自己无端受辱，路航炮竹似的来了一串：“那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段关系发展得不那么纯洁一点，脱离金钱变成别的？”
秦可可想也不想的发出了一声嗤笑，冷冰冰地说：“不想。”
路航不解：“为什么？”
秦可可面目冷漠，口吻冰冷：“因为我对弱鸡没兴趣。”
一时护着这么个柔柔弱弱的男人也就罢了，一辈子护着，她是有病吗？
秦可可自认为自己没有这种耐性，这活儿她干不了，这个男人，她也无福消受。
路航……
他这会儿突然就很想知道，如果卫溱东知道自己刻意伪装出来的柔弱到了秦可可这儿成了彻头彻尾的减分项目，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秦可可要忙的事儿还有好多，实在是没耐心跟路航这个脑瘫患者废话，问清楚他没别的事儿了，吧唧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另外一头，路航欲哭无泪的奔向了跟卫溱东约好的目的地的同时，默默的在心里给卫溱东点了一根蜡烛。
想拿下秦可可，任重道远，四爷你还需继续努力。
秦可可对卫溱东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一无所知，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她就收拾着准备出门了。
今天是展览的日子，会场里的事儿本来就是她安排的，需要提前去盯着，不能出任何纰漏。
卫溱东也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不敢像往常一样往秦可可的跟前蹦哒刷存在感，无比乖巧的给她拿上了需要的东西跟外套，一点儿作妖的征兆都没有。
秦可可对此感到无比满意。
这就对了嘛。
好好的当一个会呼吸的花瓶不好吗？
非往自己跟前蹦哒做什么？
她奖励似的拍了拍卫溱东的肩膀，指了指贴在客厅的那个规章制度，说：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不用你送，在家闲着的话，就把上边的条例背下来，回来抽查，背得好完成度高的话，有奖励。”
说着她似乎是觉得有点儿意犹未尽，还用指尖勾了一下卫溱东的鼻梁，用哄小朋友的口吻说：“乖，回来给你买糖。”
撩完转身就走，温情全无。
只余下一身冷漠。
卫溱东麻木着一张脸目送着她走远，默默的转身回房间补觉。
昨天晚上他大姐不知道吃了什么激素，跟网费不要钱似的往他邮箱里发了好多文件。
卫溱东被逼无奈，睁着大眼睛鼓捣了一宿，这会儿才刚刚弄完。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扔回了侧卧，还不放心的又给路航发了一条信息：昨天告诉你的事儿记得做，别忘了。
路航也是一宿没合眼，收到卫溱东的信息难得的没有露出凝重之外的神情，反而是认真的回复了一句好。
放下手机，盯着自己连夜挖掘出来的这些隐秘的资料，路航又再度陷入了犯难当中。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如果白叔真的背着秦可可做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儿，秦可可知道了，她该有多难过……
挣扎了再三，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路航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咬着牙给秦可可发了一条信息：晚上七点，我在老地方等你，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
秦可可收到信息也没当回事儿，设了一个六点半的提示闹铃，就把手机扔回了包里。
她没去唯珍，直接去了展览会场。
唯珍对这次展览很重视，再加上林媚临时去借调了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过来撑场面，所以整个会场布置得尤为精致，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
秦可可按照自己事先捋出来的流程挨个检查，整个会场转了一圈，再具体精致了一些小细节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而展览在下午两点正式开始。
秦可可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到了这会儿累得睁不开眼，于甜甜也是早就过来了的，看她实在是累得不行，索性拉着她悄悄地说：“后边有一个专门安排出来的休息室，这会儿还没开始，你去后边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去叫你。”
秦可可的内心是想拒绝的。
可意志力抵抗不住本能，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她也控制不住，索性就听了于甜甜的话，去了那个休息室。
到了她才知道，于甜甜说的那个休息室，是场地方特地腾出来用来放那一套林媚借调过来的价值连城的翡翠首饰的地方。
首饰一整套被安静的摆放在一个透明的保险柜里，一会儿展览开始前，就会被拿到前边展出。
按理说这种地方，非工作人员是不能进来的，因为怕展览品出了问题。
秦可可拧着眉毛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在这儿休息，反而是进去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纰漏后，转身出来去旁边的一个酒店里开了一间房睡了一会儿。
可是她还没睡醒，手机就狂轰滥炸似的叫了起来，大有一种不把喇叭发挥到最大功效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秦可可揉着眼睛抓过手机看了一眼，一点十分。
距离展览开始还有一会儿。
打电话来的是于甜甜。
她睡意朦胧的按了接听，还没开口，就听到了于甜甜焦急的声音：“可可！你在哪儿？！会场这边出大事儿了！”
秦可可微微皱眉：“怎么了？”
于甜甜语速飞快地说：“休息室里的那套首饰出了问题，现在……”
秦可可闻言瞬间睡意全无，从床上快速爬了起来，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说：“什么问题？”
于甜甜急得都快哭了，带着哭腔说：“装着珠宝的保险柜不知道为什么没关好，倒在地上里边的珠宝摔了出来，最值钱的那一堆镯子摔碎了一个，现在整套首饰都没法展出了！”
秦可可一听，就打了一个激灵，后背迅速蹿起了一阵凉意。
休息室？
据她所知今天放了珠宝的休息室就一个！
就是她之前进去过的那个！
现在出了问题……
她冷着脸问：“监控查了吗？都有些什么人接触过那个保险柜跟休息室？有登记吗？还有经手的人员名单有没有？现在会场主事的人是谁？珠宝毁了这事儿还有什么人知道？”
于甜甜这会儿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她的喉咙里像堵着一坨棉花似的，声音沙哑沉闷，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
在短暂的沉默中，她咬牙说：“休息室里没有监控，唯一一个进去过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