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正事儿,白叔又心疼秦可可受了委屈,亲自翘班带着她去吃了一顿好吃的,叮嘱了唯珍报道的时间,给了她一堆内部资料,才一脸不放心的离开。
秦可可趴在方向盘上,抬头看着白叔家灯光亮起的方向,恍惚失神。
她爸过世以后,虽然名义上是云清养着她,可是实际上她在白叔家的时间更多。
作业签字开家长会,甚至是请家长辅导作业,哪怕是明明工作已经忙成了陀螺,白叔也争取最大可能的照顾她的感受,不让她受委屈。
而这样的温柔跟疼爱,源自于她早逝的父亲曾经对白叔有过恩情,所以他心甘情愿的替故人看护着她。
而她的亲妈,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相比,所作所为当真是讽刺得相当可以。
秦可可烦躁的从包里抓了一颗棒棒糖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启动汽车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路航的鬼哭狼嚎:“二可!来蹦迪啊!”
秦可可的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咬牙警告:“路航!你要是再叫我二可!我半夜去砸你房间玻璃你信不信!”
路航那边噪音特别大,乌拉乌拉的,秦可可被震得耳朵疼,刚想不耐烦的把电话挂了,就听到路航说:“哎别挂!我刚刚看到一个人!”
秦可可无声磨牙:“你看到当然是一个人,如果是半个的话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路航捂着话筒好像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音还有一丝丝的紧绷:“别啰嗦!我看到你的那个小宠物了!”
秦可可语气阴森:“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养了一个宠物?酒精中毒产生幻觉给我打电话没用知道吗?亲,你应该打120。”
路航皱眉看着一个人影被人群簇拥着进了一个包厢,盯紧了包厢号,气哼哼地说:“打120只怕是没用,估计得打110。”
不等秦可可再出言讽刺人身攻击的机会,路航直接吧啦吧啦意味深长地说:“我刚刚看到好几个黑衣大汉围着你的那个小情人进了一个包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觉得这是要出事儿的节奏,你的小情人可能要吃亏,你……”
秦可可沉默了一秒,下一刻听起来声音就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地址。”
路航下意识地回答:“夜色七号!”
“等着。”
扔下这么两个字,秦可可杀气腾腾的挂断了电话,启动汽车,轰鸣着掉头出发。
夜色七号,668包厢内,分坐着几个人。
正中的位置,坐着的正好就是路航口中可能吃亏的小宠物卫溱东。
而他的跟前,跪着一个西装革履却一身狼狈满脸冷汗的男人,此时被卫溱东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几乎是撑不住差点倒在地上。
弄清楚了自己那天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秦可可的床上,还被当成了那什么的特殊工作人员,卫溱东心情不错,指间端着一杯橙黄色的酒,漫不经心的晃动着,眯着眼睛打量着酒杯中折射出来的细碎的光。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秦可可的脸。
她在笑的时候,眼里就有细碎的光。
就像星光一样。
耀眼得让人心颤。
他略微失神,跪着的人却吓得不轻,他匆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低着头说:“四爷,我知道的真的都已经说了,我那天就是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作死试图给您下套,您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也是我死不足惜,只求您能高抬贵手,别追究别人的责任,这事儿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我女儿是不知情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您……”
卫溱东若有所思的打断了他的话,轻得不能再轻地说:“你说,你女儿不知情?”
那人脸上的冷汗更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四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她吧!”
卫溱东被他的回答气笑了,仰头喝了一口酒,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旁边坐着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陈哲却坐不住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砰的一下砸到了那人的头上,气得破口大骂:“混账玩意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说谎!你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处理好了没人知道了是不是?!分明是你女儿做的你跑出来顶什么锅!”
一想到卫溱东明明是来找自己的,结果却被一个女人设计了,还无故失踪了这么好几天,陈哲就觉得脑瓜子一阵一阵的抽痛。
万一那个女人狗胆包天下的不是那什么的药是毒药呢!!!
这要是整点儿氰化物给他喝下去了,他这个安全措施没做到位的小跟班还有命在吗?!
还好这个祖宗没事儿,要是这位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他就得找个房梁上吊!底下起码还得排着一溜的人等着踹凳子送他早登极乐……
陈哲实在是气不过,站起来又踹了那人两脚:“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呢?啊!在我眼皮底下还敢玩儿这种花样!是不是不要命了!”
那人明明长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身躯,魁梧却没有任何屁用,一边认命的挨打一边哐哐磕头认错。
“四爷这真的是我的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要怎么处理我都可以,只求您别追究我女儿的责任,她还小,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
卫溱东冷眼看着他求饶,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正常人的父母都应该对孩子视若珍宝,哪怕孩子犯了滔天大错,也只会是想法子解决不会放弃孩子本身,而那人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还没犯错,就已经被抛弃了。
他想到秦可可看着云清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涩,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烦躁,没好气的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磕,砰的一声闷响打断了求饶也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凝滞。
他意味不明的抬头看着那个头都已经红了的人,声音阴沉:“你就这么宝贝你女儿?”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微微一顿,随即苦笑着说:“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儿有不心疼的?”
卫溱东抿了抿唇,突然一摆手,像是没了追究的兴致,淡淡地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