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楼明疏己经走了进来:“参见陛下。”
圣帝坐回了龙椅之上,抬了抬手道:“平身。”
楼明疏闻言,站了起来。不等圣帝开口,便道:“陛下,臣请辞官回乡。”
圣帝闻言,惊了一下。
从怀柔进来告状,到楼明疏出现,他心里己经有了各种想法。
其中最多的是楼明疏会如何解释澄清,但却没有料到他一上来便是要辞官回乡。
圣帝皱了皱眉,问道:“楼爱卿为何突然便要辞官回乡?”
楼明疏扫都没有扫旁边的怀柔一眼,直接道:“陛下,臣考功名,入朝为官,所图不过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可如今,有人不想臣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臣之初衷于此,若背此初衷,这朝堂与家庙有何区别?”
圣帝拧了拧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怀柔,道:“楼爱卿所言之人是?”
楼明疏拱手:“怀柔公主。”
圣帝面色不愉,还未开口一旁的怀柔忙道:“皇兄,我说什么来着?这楼大人如今便宜占了便想溜,若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有何脸面出去见人?出了这样的事,眼观这朝堂之上百姓之下,到最后被人耻笑的还不是皇兄你?”
圣帝沉默一瞬,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楼明疏冷哼一声,看了怀柔一眼,道:“公主,楼某虽是男儿身,可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公主心中有数,臣不提,不是怕了公主,只是不想公主一人之事,坏了皇家的颜面。”
“楼明疏,你说谁坏了皇家的颜面?”
话落,怀柔便吼了起来。
楼明疏脸色冷淡的扫了她一眼道:“是谁公主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怀柔冷哼一声,道:“楼大人,本宫念你是皇兄身边的重臣,本不欲追究此次的事情,可如今你非要胡搅蛮缠,那今日本宫便要让皇兄评评理,看看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
她说完抬起头看着楼明疏,眼中的镇定非常人所及。
楼明疏暗自皱眉不语。
怀柔哼了一声道:“楼大人,你怕了?”
楼明疏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道:“公主真要如此?”
怀柔扬着头道:“难道不是楼大人你咄咄逼人吗?”
楼明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料到,身为一国公主,这般颠倒黑白竟能做到面不改色,义愤填膺,一时间竟没接上话来。
怀柔一看他这般,心中哼了一声,转头朝着圣帝道:“皇兄,今日之事,你若不为怀柔做主,怀柔以后怕是没脸在京城呆了。”
说完,她便朝着圣帝跪了下去。
圣帝紧拧着眉,转头看着楼明疏道:“楼爱卿,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于私他还是相信楼明疏的,毕竟楼明疏跟了他好些年,而怀柔于他,虽说是血亲的兄妹,可到底没长在一处,而且弹劾怀柔的折子,他都看过。
若说别人非,礼怀柔,他信,但若说楼明疏,他却是不大信的。
楼明疏闻言,拱了拱手道:“陛下,今日闹市,臣的马车偶遇怀柔公主仪驾,公主看到是臣,便召了臣过去,只是后来……”
他将怀柔给他下药的事说了一遍,从怀中拿出那只从怀柔那里顺过来的茶杯呈了上去,又道:“这只茶杯便是臣当时所用的那只,陛下大可找人验验,这茶杯上是否有药,验过之后,便知真假。”
茶杯己经被周公公摆到了龙案之上。
圣帝低头看了一眼,皱眉道:“怀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只茶杯上面的确有公主府的记号。
怀柔半点不慌,看都没看那只茶杯一眼,道:“皇兄,公主府有那么多东西,我哪里全都记得住,楼大人不是说当时我给他下药时,他用的便是这只茶杯吗?既如此,皇兄验过便是。”
她说话神情极为认真。
这倒让圣帝有些拿不准了。
而一旁的楼明疏却是静静的立在原地不动如山。
怀柔肯这般镇定不过就是觉得茶杯上什么都不会留下,也验不出什么,所以她才会大大方方的让人拿去验。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茶杯上有云蓉重新抹过的药,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果然,不一会儿太医那边便有了结果。
“陛下,这只茶杯上,的确有药物残留。”
“不可能!”
怀柔惊呼出声,话落便伸手去拿那只茶杯。
而楼明疏己经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公主,你不会是想销毁证据吧?”
怀柔怔了一下,随后压下心中的不快,抬起头看向楼明疏笑道:“怎么会?不过一只茶杯而已。”
话落,她转头看着上首的圣帝,道“皇兄,这只茶杯落在楼大人手中这么久,当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楼明疏眉心轻蹙,看了怀柔一眼。
怀柔却朝着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那意思像是在说:“凭一个茶杯,便想定我的罪,天真!”
圣帝怔了一下,随后朝着楼明疏问道:“楼爱卿,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楼明疏不语。
怀柔朝着楼明疏露出一个笑容,随后道:“皇兄,楼大人仅凭一个茶杯便想诬陷于我,这事儿,你若不罚,置我皇家颜面于何地?”
一个茶杯牵扯到皇家颜面,逼的圣帝不得不治楼明疏的罪。
而楼明疏自始至终都还是那副样子,仿佛此时要被治罪的是别人一般。
圣帝两难,正了正神色道:“楼爱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楼明疏摇了摇头道:“陛下,臣无话可说。”
圣帝顿了一下。
而一旁的怀柔,朝着楼明疏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道:“皇兄,这事儿虽是楼大人诬陷,但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我以后还要嫁人,肯请皇兄为我保密。”
圣帝闻言,点了点头道:“允了。”
怀柔闻言笑了笑又道:“不过,事关皇家颜面,不罚不足以证视听,不若便罚楼大人给我当小厮如何?为期一月,算是对我的补偿了。”
“怀柔所言极是。”圣帝看了看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道:“那就……”
“陛下,臣有话说。”
然而,圣帝话未说完,有个声音便插了进来。
圣帝扭头看去,就见云蓉从一旁站了出来,而刚才说话的正是她。
“丫头,你有何话说?”
云蓉拱手,看了怀柔一眼道:“陛下,臣可以为楼大人作证,今日之事,的确是怀柔公主给楼大人下药在先。”
圣帝皱眉。
而一旁的怀柔的眼神情怀经恨不能将她身上剜个洞出来:“云医官,陛下面前空口说白话,可是欺君之罪。”
云蓉闻言,瞟都没瞟怀柔一眼,朝着圣帝又道:“陛下,楼大人为了臣的名声,宁愿背下这个非,礼公主的罪名,可臣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般。”
怀柔闻言,直接道:“云医官,你这话是何意?”
云蓉头都没抬,直接道:“公主,楼大人没证据,臣有,楼大人愿意受这不白之冤,臣不愿他受。”
怀柔眯着眼看了看她,道:“云医官,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你与楼大人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此话一出,圣帝的脸色立马变了,却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云蓉拧眉,扫了一眼怀柔。
却见她扬着头斜睨着她,显然刚才那话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说给圣帝听,让他以为她与楼明疏之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朝堂之上最忌拉帮结派。
她虽说只是个医官,可有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端看对方怎么想而已。
而怀柔的意思就是想闹大了去。
云蓉不急不徐,道:“陛下,您也知,臣与楼大人之前有过婚约,虽说两家己经退婚,可楼夫人前些日子还想收臣为义女,而且臣初入朝堂,楼大人对臣多有帮助,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楼大人有难,臣又怎能袖手旁观?而且当日臣也在场,楼大人是为保住臣的名声,所以,才背下这个罪名的。”
圣帝闻言,原本紧绷着的脸色好了许多,随后道:“那你说说今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蓉拱手道:“回陛下,今日之事,的确是怀柔公主给楼大人下药在先。”
怀柔拧眉:“你胡说。”
云蓉道:“陛下,臣没有胡说,今日楼大人从公主仪驾之上摔下来,闹市之中有许多人都看到了,臣当时就在楼家的马车之上,楼大人中药,还是臣施针替他解的,陛下若不信,可召太医过来一看便知。”
怀柔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不知要从哪说起。
云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陛下,除了给楼大人下药一事,臣还有一事要状告怀柔公主。”
圣帝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有何事?”
云蓉正色道:“回陛下,是安公国府二小姐被杀一事。”
圣帝拧眉,这事儿他也知道,当时安国公府好一顿闹。
而此时云蓉却说安国公府二小姐被杀,要状告怀柔?
他直觉有些不好,不由的拧了拧眉,道:“苏家小女被杀一事,容后再说。”
话落云蓉却直接道:“陛下,臣有证据,苏二小姐是被怀柔公主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