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撕扯着,手里的信鸽呼啦一下振翅飞了出去,留着屋子里的张清胭跟霞光两两相望,“……”
本来是不想麻烦萧丛的,结果这下子想不麻烦都不可能了。果然不出半日那信鸽就飞了回来,上面是萧丛极其狂乱的字迹,大致意思就是要张清胭立刻,马上搬离护国公府。
而且威胁她,若是不肯搬走就要先斩后奏,直接去护国公府迎亲了。
若是别人说这话张清胭肯定不信,可是这话从萧丛嘴里说出来,张清胭信了。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纨绔子弟这词儿估计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看着张清胭看着手上的信纸长吁短叹,霞光也感觉自己有些做错了,可是她的主子是萧丛,她被派到张清胭身边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她的安全。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跟张清胭之间的感情也不浅了,有时候做事她都今可能的去考虑对方的感受。
“小姐,我错了……”
听到霞光的道歉,张清胭摆摆手,“这事情也不怪你,毕竟你是萧丛的人,你也有你的任务。而且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为了这点事还要怪你,那跟许氏那毒妇又有何分别?”
霞光被她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可是您毕竟是主子,我是仆,就算是为了您的安全这也是以下犯上了,你若想责罚奴婢也是应该的,霞光不敢有半句怨言。”
见她如此执拗,张清胭突然伸手弹了霞光的额头一下,“好了,故意气我是不是?以后在我面前就别提什么主啊仆的,你我就是姐妹了。”
这番话简直让霞光受宠若惊,慌乱之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清胭面前,“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您是张大人金枝玉叶的千金小姐,以后也是要嫁入王府当王妃的,我此生能得到小姐这样的朋友已经知足,万万不敢跟您姐妹相称!”
“刚才还说什么都要听我的,我这才刚说一句你就要反驳,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都是哄我开心?”
“小姐奴婢万万不敢!”
张清胭把人从地上扶起来,“那以后当着别人的面该叫什么便叫什么,背地里,你就是我的姐姐了。”
“这……”霞光望着张清胭的脸似乎还有些为难,可是见她非要如此,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小姐喜欢,那便如此吧。”
“这就对了嘛!”
本以为发生了小玲的事情后,府里加强警戒,凶手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顶风作案,是夜张清胭躺在床上睡觉,半睡半醒间就听到屋子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听着格外清晰。
便出生去唤霞光:“霞光。”
结果叫了两声后屋子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这下张清胭一下从床上坐起身,睡意都去了大半。三更半夜的到底是谁在她房间外来回踱步。
想到之前霞光的提醒,张清胭就暗暗心惊,难道对方真的找上门了?这也太快了吧。
而且偏偏赶霞光不在的时候,想到这张清胭便更加奇怪了,平日里霞光都是从不离身的,就连晚上也是守在自己床边,为何今夜却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想别人没用,只能靠自己了。
张清胭去找了把刀子,这是她一直放在枕头下防身的,没想到竟然也有能用上的一天。
不一会那房门外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了,张清胭想了想还是躺在床上先假装睡觉,等着对方找上门的时候,再奋起一击,这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说不定能一招制胜。
过了半天,外面的那脚步声终于在屋子前停住,吱嘎一声开门声响起,张清胭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对方也是目的明确,进屋之后就直奔床头,张清胭装睡,手里握着的刀子已经粘上了一层湿黏的汗液,等对方停到自己面前时,张清胭抓紧时间猛然坐起,对着拿到黑糊糊的影子就刺下去。
没想到对方更加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张清胭的手腕给握住了,而且张清胭的力量明显不敌对方,正当她想要大喊出声时,就被对方一把捂住了嘴,凑到她面前低声道:“是我!”
嗯?
张清胭一下愣住了,手里的匕首也随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面上,看她渐渐冷静下来,萧丛也慢慢松开了手。结果就被张清胭一拳打在了头顶上。
“三更半夜你要吓死谁啊!”想到这张清胭就感觉一肚子的气,若是平常也就算了,这几天正是风口浪尖上,这家伙竟然还这么吓唬她。
萧丛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捂着被她打的地方,虽然张清胭本身的力气没多大,可是人的眼睛也是很脆弱的地方,这一拳下去,估计明天早上去上朝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到时候定要被太子好一番嘲笑。
“我这不是抽空来看看你吗,怕脚步太响我都要踮起脚走路,生怕把你吵醒了。”
本来前几日他收到霞光的飞鸽传书就想来看张清胭脂的,可是这几日真的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终于今晚算是得了空,不过到了护国公府已经很晚了,让霞光下去后,他寻思来闺房看一眼就走,没成想对方竟然装睡,还差点用匕首刺伤他。
当然了,这事情也怪不得张清胭,她警惕性强也是好事情。
张清胭隔着黑夜看着萧丛,“好了,那现在看也看了,赶紧走吧!”说着就要下逐客令。
萧丛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哪里还肯走,死皮赖脸非要在张清胭的床上挤一挤坐一会。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半夜三更跑来未出阁小姐的闺房,这还不是登徒子所为么?若是换了旁人张清胭早就一棒子打出去了,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婿,这口气真是让人想不咽下去都难。
张清胭怼了萧丛一手肘,“以后入夜之后不许来看我!”
萧丛被打了还朝对方贱兮兮的凑了过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想何时看还不是我决定。”
“你!”
张清胭气得直瞪眼,这家伙果然的个登徒子!热恋中的男女也真是被烧昏了头,明明张清胭最讨厌的便是这等流氓无赖,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就嫁了这样的人。
真不知道皇家礼仪到底是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两人闹了一会儿,开始切入正题,萧丛问她前几日那丫鬟被吊死的事情,张清胭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萧丛并未做出见解,而是反问张清胭的看法。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跟周霖有关,但真正的凶手大概不是他,或者是周瑞年也说不定。可是也不对啊,周瑞年刚在游船上绑架了我,那时候有根本不在场的。思来想去这府上也没什么可疑之人。”
“那也就是不知道喽?”
张清胭哼了声,她确实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想跟萧丛求助了。萧丛捏着下巴想了想,“我也觉得应该不是周霖,毕竟老太太也是他母亲,就算他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杀自己的母亲,而周瑞年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他在不在场,那时候他绑架你时连刀子都拿不稳,一看就是胆小如鼠之辈。应该没什么胆子杀人。不过……”
“不过什么?”张清胭一看他卖关子,赶忙追问。
萧丛摇了摇头,“那晚上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都有谁?”
张清胭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只答道:“蝶兰跟小玲啊!小玲就是被吊死的那个丫头。”
“哦。”萧丛笑了,“那就该是她了。”
说到这他朝一脸茫然的张清胭解释道:“朝老太太火盆里倒药渣的人应该就是她,那晚本来她就想下手的,可是却被小玲儿撞见,两人当时起了争执,蝶兰为了掩盖罪行就直接把小玲掐死后吊在果树上,伪造出上吊自杀的假象。”
张清胭皱着眉不解道:“可是蝶兰跟祖母无冤无仇,为何要给她下毒啊?”
萧丛耸耸肩,“这个你就得去问蝶兰了,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知道。”
萧丛之后张清胭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还在一遍遍闪过蝶兰说话时的画面,她当时一个劲的对自己说小玲玩忽职守,经常去林子里偷吃果子,难道其实是想转移注意力,让所有人都去关心小玲而不是她?
而且当时看到尸体的时候,因为离得很远,大家都没看清楚,而身边的蝶兰却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树上挂的是小玲,她为何那么好的眼力?
当时没注意到的种种疑点,如今被萧丛一点拨,立刻通通浮现出了水面。蝶兰确实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张清胭就叫人把蝶兰带来,那丫鬟一进门神色就明显慌慌张张的,张清胭抿口茶问:“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吗?”
“奴婢不知。”
话音刚落的瞬间,张清胭手里的茶杯就落在了蝶兰的脚下,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