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找借口离开时,就看到了从后面偷偷溜出去的身影,虽然只是背影,但萧丛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张清胭。
好啊,肆意妄为也就算了,还敢见面就跑。
霞光跟在张清胭后面跑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当时被山贼追杀的时候她都没跑过这么快。她就不懂了,王爷又不能吃了她,干嘛要跑那么快。
结果她捂着胸口喘口气的功夫,前头的张清胭已经跑没影了。
张清胭顺着园子后面直接绕过假山去宁国公府的后院,因为游园宴主要在前厅,所以此刻后院几乎没什么人。相比于前面的人声鼎沸,这里就萧索凄凉了许多,除了两棵早就过季的桃树,就是光秃秃的地面。
看到这张清胭顿时有些奇怪,一般人院子里就算不布置假山荷花池之类的东西,也不会把院子弄得这么破败。而且这地面连青石板也没有铺,杨非善该不是穷的连这点银子都出不起吧。
正琢磨着,张清胭就注意到地面上的影子突然由一个变成了两个,一个人正在她身后悄悄靠近,张清胭吓得大叫一声撒腿就跑,可惜身后的人要比她身手矫健许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肩膀。
张清胭惊恐之中对上萧丛的脸,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张清胭愣住是被吓的,而萧丛愣住是因为惊讶,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好像更好看了。
想到之前霞光的来信上还说她去跟杨家的那小子吃饭,手下的力道就忍不住加重,抬起张清胭的下巴看着他。
“长本事了,还敢见到我就跑?”
张清胭自知理亏,被萧丛盯着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这不是怕别人看出来么……”
看她目光躲闪,萧丛就故意逼问:“看出来什么,看出来你跟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啊?”
这话越说越不着调了,张清胭听到那边突然传来脚步声,赶紧扯开萧丛的手,拉着他进了前面的屋子。还好这屋子应该的用来堆放杂物的,里面虽然乱了点,但没有人。
张清胭知道要是不说清楚,今天萧丛是不会放过她了。
“杨非善指使蝶兰放火烧死我祖母,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而且要是能找到他的罪证,不是还能帮你们铲除一个敌人么。”
萧丛抱着肩膀一脸不悦:“你找罪证就靠出卖色相啊,那我宁愿你别来帮我。”
而且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偷偷作妖还让霞光帮着她隐瞒,要不是他平时对霞光的管教到位,说不定就得等到东窗事发了才知道这件事。
刚才听到杨宁那小子,一直在杨非善面前提起张清胭也来了长安城,就知道他肯定是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他的人还敢觊觎,简直做梦!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把当着那些人的面扛到王爷府去。
张清胭难得看到萧丛这么生气的时候,一时间又新奇又愧疚,拍着他肩膀好好哄:“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萧丛看着她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知道她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卖惨,但还是会忍不住心软,想了想,“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张清胭微微一愣,面上呆呆的,但是脸色刷一下就红了。
萧丛看她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站在那半天都一动不动,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自己的脸:“有没让你亲别的地方,有那么困难吗?”
后来两人在屋子里又僵持了一会,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好像渐渐密集起来,知道再不走怕是就被被人发现了,萧丛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张清胭就不能像王语嫣学学,少点矜持呢。看看人家那姑娘脸皮多厚,为了逼着自己娶她,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到了张清胭恰好反过来了,是他连威胁带恐吓的,还是没把人叼住嘴里头。
就在萧丛放弃的时候,没想到张清雅却突然凑了过来,因为发生的太快,萧丛甚至都没来及仔细感受。感觉上就是被撞了一下,然后……然后就没了?
萧丛转头看着面色绯红的张清胭,“不行,刚才太快了,再来一次。”
张清胭对于他这种厚颜无耻的要求是不可能纵容的,举着一根手指道:“说是一次就是一次!”
前厅游园宴要开始了,为了避嫌,萧丛特意等张清胭入座后,才假装姗姗来迟进了前厅。两人一前一后,杨宁当时正在给几位客人倒酒,看到张清胭入座之后,立刻起身就要过去,路过的时候却被萧丛抓住了胳膊。
“杨公子,不如跟本王喝几杯吧。”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杨宁非常诧异。
杨宁跟萧丛并不熟,充其量不过是见过几面,当时他爹还让他主动与萧丛走动走动,奈何这位一直就没搭理过他,而且游园宴的请帖对方也一直没有接受过。
所以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但来了游园宴还要跟他喝酒,杨宁这木头疙瘩一样的脑袋都觉出了诡异之处。
看他一脸迟疑,萧丛微微一笑,故作为难道:“看来杨公子是有事要忙,那本王就不强人所难了。”说着抓着他的手也缓缓放下。
杨宁心说我还得去跟胭儿妹妹攀谈两句,谁有空搭理你啊,结果抬起头就看到了杨非善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大有你要是敢拒绝萧丛,那今晚就回去跪祠堂吧。
杨宁只好把头又转过去,给萧丛斟满酒,“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然后只能坐下跟萧丛一杯杯的对饮。只是杨宁酒量不是很好,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没锻炼出来,很快就喝的面红耳赤舌头打结。
萧丛心里暗笑,就这种愚不可及之人,竟然还妄想他的人,简直痴人说梦!
把杨宁喝道后,萧丛也装作大醉酩酊的样子,被书童搀扶到后面的厢房休息,张清胭看他告退,吃了两口菜后也偷偷溜出了正厅。
分头撤离后,两人又在刚才说话的后院子碰面。
要找证据就要先溜进内府才行,宁国公府戒备森严,两人刚刚借着逛园子的功夫打量一番,发现不少地方都是有重兵把守的。如果没有令牌根本就无法进入,从房顶进入的话倒是可以尝试,只是那要等到天黑之后,不然现在大庭广众是在太过显眼。
张清胭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萧丛:“你说他这后院为何不铺青石板,连花花草草的也没种。是不是有点奇怪?”
萧丛看着脚下的地面若有所思,“大概是为了好渗水吧。你看这后院子的地势明显要比前厅那边低不少,大概是发生洪灾的时候,让水都往后院跑。”
“洪灾?”张清胭抬头看着他:“长安这边很容易发生洪灾吗?”
萧丛摇了摇头,长安这边洪灾确实不常见,相比于洪灾这里还是旱灾的时候比较多,比如五年前那次旱灾,粮食近乎颗粒无收,开国库放粮还是饿死了不少人。
那如果不是为了防洪,修这样的院子又有什么用呢?
张清胭又问:“会不会是为了储水?正厅那边地势高,地面全是青石板,这样下雨之后雨水都会流淌到后院来,再渗入地下储存起来。”
萧丛被反驳她的猜想,只是疑惑道:“那他储水干什么?”雨水储存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张清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地下看一看。”
方才萧丛还以为张清胭说的去地面看一看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没想她居然的认真的,转头就去那间存放杂物的屋子里找出了两把铲子,递给萧丛一把,自己撸起袖子就开始埋头铲地。
萧丛没有动作,就那么惊诧的看着她,直到铲下去五六下后,下面传来咣当一声闷响,铲子砸到了一个重物上。
萧丛一愣,赶紧摆摆手让张清胭停下,自己蹲下去看,只见那土层下面还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只是上面被穿了好多黄豆粒大小的空洞,看着密密麻麻。
两个人迫不及待的朝着石板上的空洞看去,透过阳光,发现这下面竟然有一处密室,大概两丈来长见方。
张清胭抬头看着他:“这会不会是杨非善藏什么东西的密室啊?”
萧丛沉默不语,但他脑子里却想到了之前那位老先生说的话,虎符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很可能就在杨家或者周家手中。
会不会就在这地下?
他让张清胭先站远点,用铲子快速把石板上的土铲干净,蹲下身抓住石板的上下缘,猛然用力。
这石板的下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固定着,根本挪不动,萧丛尝试好几次也是以失败告终,张清胭赶紧拿着铲子插在石板跟土层之间的缝隙中,在旁边一点点撬。虽说努力了半天确实稍有成效了,可是这么下去估计天黑之前都撬不开一掌宽。
萧丛看张清胭累的满头大汗,心中也是不忍,拍了拍张清胭:“不然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