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皇叔说笑了吧。一国的和亲公主来我天朝上邦,却无人能娶,怕不是让周边蛮夷看笑话吗?”清脆的声音在萧丛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萧丛转身看去,只见裕亲王萧钰斜倚在长廊内的立柱边上。一袭上好的艳红锦裘,怒放张扬。衬得本就白皙的脸越发的俊眉无筹。
“依你之见,何人为婿?”皇帝问道,心中却是以有人选。
萧钰会在这里出现,倒真是让萧丛始料未及。毕竟这位天潢贵胄不喜朝堂风云,只爱醉酒当歌,纵马江湖。可即便如此,整个皇朝,却没有人敢低看这个人一眼。不只因为他是新皇同母胞弟,更加是因为他手握军权,威震一方。
“钰殿下这话说得便是偏颇了,怎是无人可娶,不过暂缓些时日罢了。”萧丛轻笑,他知晓这裕亲王来者不善。可却不知,究竟是谁人把这裕亲王从边关请回,特意来管这档子闲事。脑海之中迅速搜索着可用的信息,却发现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人物。
“既然如此,不知皇叔认为谁才是最好的人选呢?”
“当然是非殿下莫属了,陛下以为如何呢?”萧丛却是将这个问题直接抛出,丢给了皇上。
“哦,皇叔认为,那丽塔公主的良配竟是我吗?”可萧钰却将这个问题,再度抛还给了萧丛。
“殿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双十年华,仍尚未婚配,实乃良人佳婿,不作他想。”
“皇叔有所不知,我此番回京便是前来履行诺言,与一人完婚,实不是最佳人选。”
“恭贺殿下,双喜临门。”萧丛说罢,竟向萧钰作揖。好似名分已定,恭喜佳偶天成。
“何来双喜,若真如此只怕怨偶天成,双祸临门。皇叔可要大发慈悲,莫要将侄儿往那火坑之中推啊!”
皇帝峨眉微蹙,开口说道:“小九,你实难回京一趟。还不去见见母后,她可是的想你想的紧啊!”
“小九就先告辞了。”说罢向皇上作了一揖,转过头的瞬间对着萧丛说道:“这丽塔公主的良配,本王以为王叔才是最佳人选。”
看着萧钰离去的背影,萧丛一脸阴郁。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来,着实是煞费苦心。
同一时间,荣亲王府内。
张清胭倚栏而望,虽是在看无限苍穹,可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并未倒映出任何的景色。
祈情宽慰般的说道:“王妃莫要忧心,王爷定会安然而归的。”
张清胭摇了摇头,她并不担忧萧丛此刻的安危。毕竟现在的君上并不会明面为难萧丛,只是暗下里又会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腌臜。就不得而知了。
皇权至尊,从来就是不可窥视的禁忌。伴君如虎,不可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一旦触犯底线,单单的一个死字,都难以解决问题。
先皇弥留之际,曾经让新皇杀了萧丛。她虽不知其原因为何,却知晓这让新皇忌惮。只是那时新皇登位,朝局不稳,不能拿萧丛如何,可这君臣之间已然有了嫌隙。
一旦有了裂痕,便是请手艺在高明的工匠,都无法修补成完璧。更何况这裂痕来自于君王的信任。
身处高位若不步步为营,怕只能是在深渊之中存身。
张清胭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那玉佩质地通透清澈无暇,上面雕刻这一条欲将腾飞的龙。张清胭知道那寓意着飞龙在天,这天下间只有位临九五才能拥有这个玉佩。而此时这个玉佩,她却是在来生的身上找到的,其余含义不言而喻。
“王妃,有人给您的信笺。”紫衣侍卫纳兰瑾步履匆匆,将手中的信笺,交到了张清胭的手中。垂下的眸中闪过一抹哀凉,却并没有被人发现。
胭姐姐,浅儿要来了。那信上只有这短短一句话。
“纳兰,你是从那里拿到这个信签的。”张清胭面色阴沉的看着纳兰瑾。
“你可知道,这云浅可是天启公主。现在私接敌国公主信件,难道你想让这个荣亲王府陪着你一起担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吗?”
纳兰瑾跪在张清胭脚边,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他担不起,别说他担不起就是整个荣亲王府也是担不起的。
“情儿,取火来。”张清胭深深的看着手上的信签,不置一词。她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这封信会出现在她的手里。更加不知道为何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云浅会给她来这封信。究竟是谁再幕后操控这一切,究竟是谁想要对付她?或者说是谁想要对付萧丛?
祈情将取来的蜡烛点燃,接过张清胭手中的信签,将之燃毁。看着火焰将信签吞噬殆尽,张清胭缓缓的说道:“今日之事,莫再提及。你们可知晓?”
“是,王妃。”二人齐齐答道。
“纳兰,你起来吧。以后切莫擅自行动便好。”
“是,纳兰谨记王妃教导。”
看着纳兰瑾的背影,张清胭若有所思,或许这个人会是助她打破僵局的突破口也说不一定。
“情儿,你说会是谁呢?这可是薛涛签啊!”张清胭看着纸张残片,那残张乃是薛涛签。此纸张只有京城中的文墨阁中才有贩售,绝非是天启那种塞外边城会有的东西。
“莫非王妃怀疑,这寄信人不是云浅公主。”祈情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清胭,这薛涛签她也是听说过的。京城中凡事自诩风雅的文人墨客,无不想用这最好的纸签书写墨宝,导致这纸曾一度高达二钱银子一张。
“不管是谁,既然找上门来,总得见见。”
“王妃,您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暂时不用,既是冲着我来的,总得我去面对才好。”
“这来人,上来就是借用云浅公主的姓名给王妃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实在是可恶的紧,还请王妃多加提防。”
张清胭看着祈情那张愤愤不平的脸,浅浅一笑。“无须动怒,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