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捕头的一声令下,外面围观的人群更加嘈杂起来。
“天呐!真的要让仵作来剖尸呀!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嘛!这还能入土为安吗?”街口卖豆腐的大娘担心地问道。
旁边卖猪肉的大伯横了她一眼,“你这婆娘懂什么?只有仵作大人来验过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下毒。查清楚了,那赵娘子才是真正的入土为安呢!”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应和起来。可是还有有一些老人对请仵作这一行为表示不赞同。
医馆里的齐书瑶才不在意外面那些人的看法,她在等仵作的期间,领着下人把医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看着被推倒在地的药柜和洒落满地的药材,齐书瑶心里满是难受心疼。
“别让他们跑了。”她轻声对青黛吩咐道,而后走进了里间看望被打伤的徐大夫。
“徐大夫,您怎么样了?”齐书瑶担忧地看着徐大夫,只见徐大夫右手手腕那里的骨头已经断了,胸口上有很多被打的痕迹。她皱着眉头道:“那些人下手太重了,徐大夫,我给您把脉瞧瞧吧!”
徐大夫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刚刚外面一直在折腾,好容易把他给抬进来之后,大家也没时间来照顾他,这会儿身上的伤还没有治疗。
“嗯嗯,行。你不会的问我。”徐大夫艰难地喘着粗气,说话更是有力无气的,整个人虚弱极了。
齐书瑶给徐大夫看过之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受什么内伤,不然以他这个年纪,怕是以后都会留下不治之症。和这样的结果比起来,右手手腕断了还算好的了。用她配制的药再休整一个多月,就差不多可以了。
“徐大夫,您在这好好休息,我去给你配药。”
“外面的事?”
齐书瑶准备起身,听到徐大夫的话,又蹲了下来,声音温柔却坚强有力:“您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我和赵掌柜的一定会解决的。况且,您放心,我们医馆的药,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们相信您。”
徐大夫这才真正放下了心,他欣慰地无声一笑,而后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齐书瑶这才放心出去写方子配药材。此刻她无比的庆幸,自己在医馆的这段时间并不仅仅来给医馆打杂了,她已经在医馆里把上辈子所学的很多医学知识都变现,制作出了很多有用的药来。
她拿了金创药和金玉续骨膏出来,赶紧去了徐大夫那里,一进去就看到药童守在那里。
“老板,把药给我吧!我给徐大夫包扎。”药童接过齐书瑶手里的东西,无形之中将她拦在了外头。
齐书瑶疑惑地看着药童,“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老板,徐大夫这里应该由我来照顾的,您毕竟还是姑娘,这徐大夫是男子,男女有别,您还是去管管外面的事情吧!”药童笑着说道。
虽然说在大夫的心里病人是男是女并无差别,可是见药童这么坚持,且说得确实让她无法反驳,齐书瑶只好点头,将拿过来的那些药的用法交代了一遍,见药童记住了,这才放心出去。
此时的门口已经越发热闹了,因为仵作刚好来了。
“捕头大人。”仵作背着工具包气喘吁吁地跟着捕头打了声招呼,接着问道:“尸体在哪儿?”
捕头往门口的那具草席子一指,“喏,就在那儿呢。”
仵作点点头,“行,那在哪里开始?”
“这……”捕头愣住了,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事儿,总不能在人家医馆门口做这种事儿吧!
“去后院吧!那里有个小屋子还空着。”这时候,齐书瑶开口了,温柔的女声让大家都将目光放了过去。原来是老板出来了。
“老板,你不怕?”捕头惊讶地看了过去。旁边的仵作和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只见齐书瑶目光坦荡,面带微笑:“有何害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请吧!”
“行,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那就把尸体抬进去吧!”捕头对着外面的捕快下了命令,而后对齐书瑶说道:“还请老板前面带路。”
齐书瑶点头,冲着旁边的赵掌柜地示意道:“赵掌柜,走吧。”说着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赵掌柜的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这会儿也只能唯齐书瑶是瞻,他挺着略显圆润的身躯跟在齐书瑶的后面走了进去。
两个捕快抬着尸体也进去了,而在原地的赵三已经懵了,他没想到这些人真的说做就做,就这么把尸体给抬进去了。要是真的查不出来?赵三简直不敢想象,于是心里一突,一个念头瞬间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这个念头就是“赶紧跑!”说时迟那时快,赵三趁着大家往里面的时候,突然转身向外面跑去。没想到,围观的人太多了,他那一瞬竟然没有冲出去,反而被大家堵起来了。
“大人!大人!赵三要跑啦!”人群瞬间呼喊起来。
“赵三是不是心里有鬼呀!跑的这么快!”
“哎呀!说不定真的是,要是没事他跑什么呀!”
大家突然纷纷讨论起来,一下子对赵三说的话的真实性怀疑了起来。
而本来打算追的捕快看到这一幕,直接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走过去,将被围在人群中的赵三提溜进了屋内。
围观的那些人并没有离开,仍然兴致勃勃地站在外面等待着结果的出来。
屋内,赵娘子的尸体已经被抬出来了,仵作正蹲在旁边仔细地查看着。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在作祟还是怎么的,捕头等人都觉得屋内凉飕飕的,再配上那赵娘子那副面孔,更显得可怖。
“您好好检查,我们在门口等着。”捕头说的义正言辞,人也诚实地走到了门口。
其他几个捕快见捕头这样了,心里也害怕的紧,纷纷效仿,快速走了出去。赵掌柜的心里也有些慌,但是想着只有齐书瑶一个姑娘在这儿里头,不太好,遂壮着担心站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