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刚刚见了何人？怎么面色不太好的样子。”薛遥进来也没有客气，两人在桌旁坐下，他一边给蒋钰泽斟茶一边问道。
蒋钰泽轻笑一声，“你也知道的，以前的一个故人，疤三。”
薛遥惊讶地哦了一声，而后将杯中的茶水倒了点到桌上，一边用手指写着，一边问道：“是不是关于这个？”
蒋钰泽将他的目光投注到桌面上，只见薛遥在暗青色的桌面上写了一个霍字。
蒋钰泽的目光深深，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刚刚的轻松了，他抬眸看向薛遥，“为何有如此猜想？”
薛遥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将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了解还少吗？现如今，能够影响你情绪的事情和人，除了霍舒窈和与她相关的事情，还能是什么呢？”
蒋钰泽闻言，心里有些微震，他没想到薛遥对他的了解已经这么深了。
“你今日在酒馆买醉，想必也是因为这事，可是那个时候疤三还未来找你，你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呢？”薛遥再次发问，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却不再微笑，反而带上了少有的深沉。
薛遥心里的猜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肯定。特别是他在看到蒋钰泽在听到自己说的这话，那有些躲闪的目光的时候。
“你别再问了，薛遥，这些事情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蒋钰泽不想再替，他的心里乱的很。
薛遥却并不打算放过蒋钰泽，他语气严厉，“蒋钰泽，我们是兄弟，你的事怎么会和我无关！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女人罢了，你怎么能认不清楚！她们就算再相像，也不是一个人！”
蒋钰泽听到此话，脸色一僵，而后惊讶地看了过去，“你在说些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薛遥脸色仍然严肃，“我知道你今天遇到了齐府的四小姐齐书瑶。她是不是长得和霍舒窈很像？所以你才会这般冲动，甚至直接闯进了别人的包厢！你知道吗？那齐书瑶和顾云璟有婚约的！”
蒋钰泽看着严肃至极的薛遥，却无奈地苦笑起来。“你在说些什么呀薛遥？”
薛遥愣住了，他怀疑地看着顾云璟，轻声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蒋钰泽摇了摇头，“不，你说的也不算错。我确实看到了齐书瑶，也确实知道她同顾云璟有婚约。可是，我今天这么伤神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何？”薛遥疑惑了，若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呢？
“薛遥，你相信重生吗？”蒋钰泽沉默了小半晌，而后像是做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看向一旁的薛遥，轻声地说道：“你相信吗？”
薛遥在听到这个问题的当口，脑子里瞬间懵了，无数个不可思议在他的心里闪过。
“你是不是想说，齐书瑶就是霍舒窈的重生？”薛遥的瞳孔微微振动，语气再怎么压制也仍然有些颤抖，他看着蒋钰泽的眼神有些不安和怀疑。
蒋钰泽点点头，他看着薛遥，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怕是接受不了。
“是的。一般人定然不会相信，可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发生在我面前。我和窈窈这么熟，所以才会在看到齐书瑶的时候，做出那样冲动的事情，才会上去仔细辨认。她知道我和窈窈过去发生的一切，而且今天疤三过来就和我说这事的。齐书瑶就是霍舒窈，不会有错。”
这次，轮到薛遥安静了，他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她是何时重生过来的？”
“出殡的前两天。”
“那她为何现在才同你相认？”
“很早之前就找过我，只是因为阴差阳错，总是没有遇上。”
“哦。那她为什么还要同顾云璟定亲？”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蒋钰泽词穷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猜到了答案。
“因为是皇帝赐婚。”他最终还是将齐书瑶告诉他的原因告诉给了薛遥。
薛遥看着蒋钰泽的那个落寞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他今天这般异常的原因所在了。
“原来如此。”他拍了拍蒋钰泽的肩膀，“那你之前的计划呢？还做吗？”
蒋钰泽沉吟了片刻，低声说了句：“原来的计划还不知道，齐书瑶打算要调查霍罡的案子，她想给她爹翻案。”
薛遥一惊，脸色骤变：“翻案？那不就是违背圣意？这无异于登天之难。”
蒋钰泽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事情是她一定要做的，她不会放弃的。”
薛遥却是连接地摇头，“这，这怎么行！原来只是和顾云璟为敌，替她报个仇也就罢了。现在这，这要是和整个朝堂作对呀！”
“你不必激动。这事归根到底，也是我亏欠她的。”蒋钰泽将茶一饮而尽，眼里一片清明。
“唉！你呀！”
薛遥无奈地起身，“这事我暂时先不告诉怀瑾，若叫他知道了，定是要闹出风浪。”
“嗯。怀瑾那里先瞒着吧！”蒋钰泽沉声道。
“行。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薛遥推门走了出去。
薛遥出了书房，却没有直接回房，他在花园里转了两圈。在静谧如斯的时刻，他的思路也更加的清楚。
“唉！京城里的水想必会越来越浑了。”想着日后的朝堂局势，薛遥不禁有些感慨，也更加没有了睡意。
与此同时，隔着两条街的齐府里，齐书瑶同样难以入眠。在反反复复的辗转反侧以后，她的脑子也越来越清楚了。
和蒋钰泽相认，在激动之后，慢慢地，她竟然觉得有几分生疏和不同了。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蒋钰泽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他去了边疆几年的原因吗？齐书瑶有些不确定。而且，今天她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当年她爹出事的时候，蒋钰泽在哪里，而且，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以后再问吧！反正还有时间。”齐书瑶不敢再想，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而后强迫着自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