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在心里是这么想着自己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怎么想？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没教好！”齐书羽像是在报复似的，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怨恨一瞬间在顾姨娘的身上找到了发泄口，尽情地发泄着，说着最恶毒的话，将她娘亲的心给伤了个彻底。
顾姨娘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多的怨恨，一向温和的她此刻再也忍受不住。她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而后双腿一迈，冲着右手边的墙冲了过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她撞了上去，整个人就这么昏了过去。
在场的人见到这个场景早就惊了。小薛氏连忙派人去查看顾姨娘的身子，那嬷嬷伸手往顾姨娘的鼻下一探，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夫人，人没了。”嬷嬷皱着眉头，满面愁容地说道。
“什么？”小薛氏惊了片刻，而后冷静了下来，她抬了抬手，清淡地吩咐道：“抬下去吧！”
而齐书瑶和齐谦墨还在震惊当中，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大家的目光一刹那就都集中到了齐书羽的身上，很显然，刚刚顾姨娘会自己撞墙而死，都是因为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齐书羽，你自己看看，你娘都被你气的撞墙死了！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小薛氏气愤地呵斥着。
然而齐书羽不为所动，只见她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死了也好，死了也好。像她这样懦弱无能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你真的是没救了！”齐书瑶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地开口责备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像齐书羽这样冷血的人，能对着自己最亲的人说出这样的残忍的话，在看到娘亲去世之后，还能说“死了也好。”这样的人，心里到底有多么的黑暗！
“与你无关！齐书瑶，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齐书羽恨恨地剜了一眼齐书瑶，而后看向上位的小薛氏，肆无忌惮地说道：“我承认我做的所有事，想把我怎么样，你就直接说吧！我无所谓。”
看着已经完全没所谓的齐书羽，齐书瑶不禁怒火中烧，她走到齐书羽面前，厉声质问道：“你做了这么多上害人的事情，还能这么云淡风轻无所谓，你就没有心吗？你就只想着你自己吗？你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齐书羽，怪不得你会成现在这个模样，真的是活该！活该孤独一辈子！”
齐书羽原本低下的头，在听到齐书瑶的话之后，抬了起来，她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而后说道：“呵呵呵，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好意思站在这里质问我。”
她一边说一边向齐书瑶逼近，而后在齐书瑶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天我砸下去之后，明明探过，没有了呼吸的。怎么会突然又有了呢？四妹妹，你不觉得奇怪吗？”
齐书瑶听到齐书羽的话，冰冷的感觉霎时遍及全身，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极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神态自若地看着齐书羽，开口道：“当然是因为我福气大，命不该绝。二姐姐恐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了，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你以为祖父还未放过你吗？”
齐书羽见齐书瑶一点慌张的神色都没有，不禁有些意外，听到她后面说的那些话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霎时一片苍白。
她明白齐书瑶这话的意思，也知道了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齐书纤已经死了，想必她自己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就这样吧！既然被查出来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齐书羽停顿了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语气里有无尽的悲凉之感。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乖乖地去你祖父那里认罪吧！”小薛氏嫌恶地看了齐书羽一眼，而后对旁边的下人吩咐道：“将人绑起来，带到松芝堂去。”
“是！”
随着小薛氏的话音落下，齐书羽就被人绑了起来，带到了松芝堂。
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了，小薛氏这下也笑不出来了，她还急着去松芝堂，也就不跟齐书瑶他们废话，直接离开了。
见小薛氏离开，齐书瑶这才看向一旁，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齐书烟，“大姐姐，你们到底为何吵架？还闹成这个样子？”
齐谦墨也站了起来，他看着对面两个丫头抬手在刷墙上顾姨娘留下的血迹。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我自觉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她为何要去勾搭金觉？”齐书烟听到齐书瑶的问题，皱着眉头，不耐地说道，“难道别人的东西要更好一点吗？她原本可以嫁个好人家，一夫一妻，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的，非要去奢求那些原本就不可能属于她的东西。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又怪的了谁？”
齐书烟一通话下来，齐书瑶终于明白了她找齐书羽理论的原因。退婚一事，齐书烟心里终究还是又怨愤的，毕竟，她对金觉这个丈夫很可能都有了感情。可是，在整个齐府里，她能宣泄她心里这份怨愤的人，除了齐书纤就是齐书羽。既然齐书纤已经不在了，那么她就只能去找齐书羽。
想通了这个，齐书瑶看向齐书烟的眼神带上了同情。如果说齐书羽因为身为庶女而苦闷自己什么都得不到的话，那么身为嫡长女的齐书烟也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不能随意发脾气，要时刻端着气度，就连婚姻大事也是为了齐府的利益而牺牲。就算对齐府有怨愤也无处宣泄。齐府嫡长女的身份在她的身上形成了透明却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地钉在了上头，怎么都动弹不了，更别说有逃离的那天。
“呜呜呜呜呜呜……”齐书烟说完之后，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低声抽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