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三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透露出来的满是惆怅和迷茫。
齐书瑶却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毕竟他和周滕是工事过很多年的好兄弟。可是,这个好兄弟曾今一度在他的生命中逝去多年,现在一朝回来,就和他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有这样的迷茫并不奇怪。
可是,齐书瑶却有些犹豫,她同疤三一样,消化这个信息也需要一些时间。周滕这个人以前一直在她父亲身边做事,可是她对周腾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毕竟,他总是在外面做事,极少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而且中途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与此同时,在疤三带来的这个消息里面,最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就是她收的这个小徒弟竟然是她的表亲。对于这个突然之间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小孩子,她一直觉得有些碰巧,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对方的精心谋划,自己成了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个环节。
“所以说,那个孩子是前太子拓拔炎的遗腹子?”齐书瑶沉吟了片刻,而后轻声问道。
疤三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是的,他父亲同先帝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拓拔炎是皇后嫡出,而先帝是养在皇后底下的养子。当年拓拔炎无心帝位,将太子之位让给了先帝,自己去民间游历。奈何先帝对这个弟弟并不放心,继位以为一直想要对他赶尽杀绝。所以我们将军才会派周滕出去,秘密保护拓拔炎。后来保护了一段时间,太子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本以为安全了,没有想到安生了没几年,最终还是惨遭毒手。”
疤三的声音满是沉重,他还记得先太子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庞,以为对待所有人都温和善良的姿态。一想到后来他悲惨的遭遇。疤三不禁扼腕叹息,心里郁闷难以消除。
“所以说,这孩子同他母亲是虎口脱险,死里逃生活到现在?”
疤三点了点头,他抬手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嗯”了一声。
齐书瑶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不禁悲从中来。这样听来,这孩子和他娘亲这么多年想必是受了很多她们这些外人怎么都想不到的苦楚吧!
而且,照着这样的事实看来,说不定先帝会因为这件事情,对自己的父亲定然会心怀叵测,想要借机夺权,致他为死地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个可能,齐书瑶的眼里就充满了难过和愤懑,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
“疤三,不管周滕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如果这些都是事实,那么就算我们不想和他们合作,我们其实也已经在一条船上了。”齐书瑶看向一旁的疤三,后者眼神没有焦点,就这么愣愣地望着面前的酒杯,久久没有变化。
她继续说道:“你说,一个和先太子长得极为相似的孩子在京城里出现,而且还同我齐书瑶有了联系,日后就是要同顾云璟有联系的。同顾云璟有关联的事情,皇帝会放过吗?他定然会有很大疑心,而后查下去,将那些背后的事情全部都深挖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有罪。”
齐书瑶目光沉沉地看着疤三,声音也略带严肃,“所以说,周滕找你并是偶然,找上我,一定不是。”
疤三听到这话,整个人立马反应过来,他惊讶地看向齐书瑶,“他在利用你,继而利用顾云璟。可是,他并不知道你就是霍舒窈……”
“可是,他知道我同顾云璟有婚约。”齐书瑶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疤三,“我们没有退路了,除非,现在将那个孩子交上去,而后求得所谓的自保。可是,疤三,你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吗?我父亲为了保护先太子而不顾被先帝猜疑,现在到了我这里,我怎么会将先太子的孩子主动交上去呢?”
“我明白,您不会的,你同将军一样,都是重情重义的人。”疤三恍惚了一瞬,心里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齐书瑶轻轻地笑了笑,眼里满是无奈,“我不会将那孩子交上去的,更不会将他交给杀我父亲的凶手!而且,我同这个孩子还有所谓的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是不是?”
她轻笑着看向疤三,眼里的无奈慢慢变成了笃定和坚信,那底下闪烁着的,还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疤三看着这样的齐书瑶,不禁喏喏开口:“你,你这是要……?”
齐书瑶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对呀,为什么不呢?这个孩子上去了,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不是吗?”
她此刻完全处于了一种悠闲自得的状态,这话,既是对疤三的回答,更是对自己的回答。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太好了,如锦上添花。
“可是,这无异于走在悬崖峭壁的边缘,一不小心,我们就可能跌落万丈悬崖,摔得粉身碎骨。”疤三看着这样的齐书瑶,眼里闪过一丝的迟疑,他担心齐书瑶因为报仇心切,而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奈何齐书瑶此刻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必担心,我暂时决定了,应该不会更改。不过,你暂且先不要同周滕说明我的真正身份,毕竟,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
疤三点头,这一点他自然清楚,既然齐书瑶已经决定,那他自然遵从。
“不过,这个事情要同蒋钰泽将军商量吗?”疤三想到京城里的蒋钰泽,心里有些疑虑。
齐书瑶听到这话,也愣了一瞬,她迟疑地回答道:“暂且不告诉他,等以后遇到合适的时机,我再亲自同他说明吧!”
“好,那这事也就暂时定了。心里的疙瘩也没了。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压根就没敢合眼,一路快马加鞭就是为了赶过来告诉你。”
疤三心情舒缓了下来,说话都顺畅了不少,整个人状态完全放松了。
“那正好,这两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