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不是猜谜吗?她从楼上往下看了看。
刚才她进门的时候只以为每个男人手里的袋子里都是金银财宝,没想到是一堆木头疙瘩!
“哎呀哎呀,都停下都停下!”老鸨满心欢喜的站在二楼俯着身子,两只手伸出去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她。
一楼丝竹管弦奏的正好听,听到老鸨的声音之后皆停下来。
男人们一个个抬起苦瓜脸。
屏风后面的花魁身子动了动,一只好看的手扒在了屏风上,那手白净细长,是女人里面少有的纤纤玉手。
“今天是,我们玉罗总算是找到如意郎君了!大家快来看看!”老鸨在上面说的唾沫星子横飞,动作夸张至极,两只小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屏风后面。
恐怕她现在是在得意自己给花魁找了个长相俊美,年纪小,出手又大方的小郎君呢。
而反观包间里面,迟暮手紧紧握着拳头。这算是个什么事情?玩个鲁班锁还把自己给完进去了?那老鸨先前说花魁姑娘选郎君的方法确实是解谜啊,自己绝对不可能听错的。
那玉罗在后面听的真切,身形微微一震,做足了心里准备才从屏风后徐徐走出。
迟倾看了长大了嘴巴,那女子身穿一套正红的嫁妆,带着纯金的珠宝首饰。一对柳叶眉稍稍促着,眼神楚楚可怜。虽然她下半张脸带着一个丝巾挡面,但想来肯定也是生的一张樱桃小嘴。
原来时间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哪个男人可以抱得美人归。
此次花魁的出场没有过得很高的赞叹生,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竞争她而来的,此时此刻的老爷们儿想来心都碎了一地。
“哎呀,公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瞧瞧我们玉罗啊!”老鸨扭着宽肥的腰臀一颠一颠的跑到了屋子里,拉着迟暮的手就要往外走。
迟暮哪里肯任凭她摆布,直说:“不了不了,我不想娶她,我还小,不想婚娶。”
这哪能啊?老鸨站直了身体:“公子您不是在和我说笑吧?您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的把这一堆零散木头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娶玉罗吗?如今倒是变了副脸,不肯娶了?”
低下的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二楼的那个包间,心想为何老鸨还不把人领出来。
迟倾越看越觉得那个包间可能是迟暮的包间,但是仔细想想又记不清了,再说了迟暮一个女儿身怎可能娶花魁呢。
花魁站在那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便唤了一声:“妈妈!”
这一声可真是叫到了男人们的心眼子里去了,这声音何等清冷优雅,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哎!”老鸨急忙的出来,对着花魁喊道:“你等会儿,这小公子害羞呢!”
害羞?听了这句话之后全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哄笑起来。
而此时此刻二楼的另一间包间里,凌昼和岳温言正在接受县老爷一波又一波的敬酒。
“县老爷可让我们好找啊。”凌昼拿起酒杯来在手里捻着,他的手偏冷白色,指甲圆润清透,与这白玉就被倒是十分般配。
县老爷伸出手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一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卑躬屈膝的再三给他们敬酒。
“吧唧!”这县老爷动作幅度太大,竟然不小心把头上的帽子掉到了桌子上面去。
那帽子在汤碗里滚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漂浮到了汤上面。
“这……”岳温言笑了一声:“哈哈,县老爷太过于拘谨。”
县老爷忙点头称道:“是是是……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竟然让二位找了那么就,我实在是失礼……让二位到这种乌烟瘴气之地寻我也是我实在不该。”
“哦?那你不如说说一个堂堂县知府为何出现在这地方?”凌昼抬头,一双鹰眸凌厉的看向县老爷的脸。
县老爷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连忙将头低下去,道:“小的也只是来考察一下,考察一下……”
岳温言背着手躲避到县老爷前,将自己的扇子“刷!”的一下打开,上面有一幅画和一提字,写到:县知府佟伢在位三十年,生性贪婪,为人不正,私扣国银三千两。
县老爷没看一个字就感觉到背上仿佛有一座又一座的山压上来,最后竟然腿一抖,失禁了出来。
一股子又骚又臭的味道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凌昼当即找人把他给扔了出去。
岳温言用扇子捂住了鼻子,道:“又得换扇子了,自打我跟你一起跑,我都换了三十多把扇子了。哎,你的那把皇帝亲赏的金扇子呢?好久没瞧见了。”
“我那扇子出来可是要见血的。”凌昼侧眼看着岳温言,岳温言抿着嘴抬起眉毛再也没说话。
“怎么还不下来啊!”
“孬种!玉罗都那么等着了,竟然还不下来!”
“什么人啊这是!”
外面开始一阵阵的骚动,凌昼和岳温言互相看了一眼,踱步出去到了廊上。
此时的花魁也有些着急,朝着楼上喊着:“妈妈,公子是否不想娶玉罗?”
老鸨在包间里实在和迟暮拗不下来,只好哭着一张脸说道:“公子哎,您就赏脸看看我们家姑娘一眼,我们家姑娘虽是青楼出身的,但只卖艺不卖身啊,不然这么多官家老爷为何要娶?您就行行好,看上一眼?”
“我不。”迟暮态度坚决,这老妇人也太执拗,她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竟然还是说不走她。
迟暮朝着窗户低下瞅了瞅,大不了她就从这窗户跳到外面去。
啊!不对,要是她走了迟倾找不到她了怎么办?迟暮皱着眉头一副真的没有办法的样子。
“妈妈,我上去了!”那玉罗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她踩到这小公子定是反悔不想娶自己了,就上来让他瞧瞧自己,以她的姿色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
“哦?!”男人们开始起哄,没想法花魁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老鸨连忙应声,但是迟暮却不干了,这花魁在出嫁的日子进了自己的包间,以后传出去多少也有点不好听。
她身扮男装,让人看了也无所谓。可是花魁是女子,看样子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嫁人的。若是被自己从房间里撵出去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人世间的口舌?
想来想去,迟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得,她今天是载在这花魁手上了。
老鸨笑的嘴都裂开了,道:“就知道公子能想明白,刚好您妹子不是要找花魁带货吗,这下就两全其美了。”
两全其美个屁!迟暮打开门站在了廊上,此时香粉楼里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迟暮身上,楼里的姑娘们眼睛紧巴巴的盯着迟暮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儿,若是眼神能吃人,此时的迟暮应该就被她们分了吃了。
花魁也呆愣在了楼梯口,她也不曾想到自己未来的郎君竟然如此惊为天人。
“这是!”岳温言晃着凌昼的胳膊低声说道:“这不是迟暮吗!”
凌昼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竟然是这丫头,他倒要看看这场面该如何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