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楚成泽突然开口:“不论你信不信,这确实不是我安排的。”
迟暮别过头不想再看楚成泽,她不管是不是楚成泽做的,此事定然与他有关联。
楚成泽走到床前蹲下来:“哥哥对不起你……”
迟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你还是把成非鱼安置好吧。”
等会成昊过来看见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哪里会举起什么心思去治凌昼。
反正地上这小子也不过是精神力空洞而已,休息一会儿也就过来了。
楚成泽点点头,他知道此时迟暮,岳温言两人定然是不喜欢自己待在这里,便带着人走了出去。
整个帐篷里就只剩下岳温言,迟暮和凌昼三个人。
之后帐篷里再也没有别的话语,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迟暮已经心焦火燎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三皇子,微臣来迟!”
“快进去!”
门被掀开,一个面相慈祥的老爷子走了进来,问了迟暮与岳温言两句,又亲自把了脉看了毒,成昊一脸郑重的说道:“中的是损坏经脉肺腑的毒,好在非鱼已经压制了毒性,老夫且来试试。”
说完,成昊拿出盒子里的刀,简单的加热消毒之后,顺着凌昼小小腿的经脉划了一刀,另一条小腿又划了一刀。
只见两股黑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染湿了凌昼身下的床单。
接着,成昊又将三根针扎在了凌昼的脚底,再来,又扎了头上,手上的穴位。
过了许久,凌昼才吐了一口血出来。
“如今毒应该是清除大半了,最近再滋补一些汤药就会好的更快些。”成昊拿出纸写了一方子,拿给旁边的小童:“你速速去店里把药取过来。”
等待小童出去,迟暮赶忙问道:“怎么能完呢?不给缝一下吗?这样让伤口暴露在外面会发炎的!”
“凌小公子的余毒未了,之后要日日放血方才能好。”成昊不慌不忙的说道。
日日放血……迟暮看向凌昼,那不是日日都要受折麽?
“医师。”迟暮看向了成昊:“敢问如何放血?”
成昊张了嘴,只见自己面前这个姑娘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心疼,若是这样,他是不好张口的。
他定了定身子,转身看向了岳温言:“至于这放血这等事宜,相信丞相府的医师可以胜任,老夫先与岳公子交代清楚。”
岳温言点头随着成昊离去,只剩下迟暮看着铺子上被划开双小腿翻着红肉留着黑血的凌昼,她默默的攥紧了拳头,自己不会让凌昼的血白流的,她会报仇的,一定!
傍晚的时候凌商量亲自领着人来到了这里将凌昼给接了回去,迟暮身边只剩下了岳温言。
“吓到了吧。”岳温言将手里的酒喝完放到了桌子上,眼睛迷离的看着迟暮。
说罢之后他还要继续拿来酒喝,迟暮只好一把夺下了酒壶:“送我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岳温言一把将酒夺了过来大口的喝了一口,眼角有些湿润道:“最后一口,喝完送你回家。”
说罢他仰起头来喉结上下动着,这么一壶酒转眼间就被他喝光了。
迟暮看着他差不多了就想让他送自己回去,没想到这人又伸手下去掏酒喝。
没完没了了是吧!迟暮坐在岳温言的对面将桌子底下的酒全部提到了桌面上:“你不就是喝酒吗,不就是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吗,不就是觉得自己连累了凌昼吗!来,只要喝酒能解决问题,我陪你喝!”
说罢,迟暮打开了一坛酒就要往嘴里倒,结果却被岳温言给抓住了手。
迟暮缓缓抬头,只见岳温言被酒红着一张脸,眼睛里湿润着:“是不是我永远要欠他一条命。”
“你还要欠他一份情。”迟暮点点头,自己补充了一句。
凌昼已经能为岳温言做到这种地步了,若是岳温言以后敢甩了凌昼,她迟暮第一个不同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迟暮说完这句话之后岳温言定定的看着她好久,眼角突然流了一滴泪下来,虽然被他不着痕迹的摸掉了,但是迟暮仍然察觉到了。
“大男人流什么眼泪。”迟暮又拿着酒去喝。
“没什么。”岳温言强颜欢笑了一下:“我送你回家。”
事情差不多就这样结束,迟暮偶尔也想要去丞相府看一下凌昼,但是自己又没有什么资格与名义去看人家,现在最有资格的是岳温言吧。
就这样,她每日都在暮色酒楼等待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众多,就是不见凌昼等人的到来。
反倒是楚成泽往这里跑了有几次,虽然每次他都带着笑,但是迟暮没怎么理过他。
这天楚成泽又来了,今日他倒是没有说话就坐了下来。
迟暮见他不说,自己也不怎么想理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楚成泽开始的时候也点过甜点,迟暮可没心情在自己的酒楼里招待他,便每次都收他很多的钱,再让厨房给他做一点便宜的菜。
楚成泽只能低着头吃着对于他来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菜肴。
这次小胖很明眼儿的过来给楚成泽上了四道绿菜叶子。
“迟暮……”楚成泽再一次张口,却把话咽了下去:“我知道你不信我,我已经有了初步推测了,待到时机到了,我会将幕后人抓到你面前的。。”
迟暮低着头忙活着嗑瓜子,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你让我相信你干什么,你现在更应该去找岳温言去说这些话吧。”
她对于凌昼来说什么都不是,这皇子若是有脑子,就应该去好好讨好一下岳温言,让岳温言在凌昼面前说说好话,说不定凌昼好了还能继续叫他一声哥哥。
“是。”楚成泽为难的笑了笑:“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是该与岳温言说一说,但是我知道凌昼心里是有你的,我不想为了这事儿与你生分。”
这叫什么话,迟暮撇了撇嘴:“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熟悉过。”
再说了,凌昼心里才没有他,他只是平常对自己好而已,若是到了生命关头他还不是拼尽全力的保岳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