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一个上好布料的衣服,头上还学官家老爷子们带另一个布帽子,上面用丝绸填了面料,还带着几个绣花。
此时他一手叉腰一手撑着迟暮的被子,迟暮此时也不管他来做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死死的抱着被子不松手。
“你个天杀的老头!掀闺女被子也不嫌丢人!”迟暮伸着脖子吼道。
迟老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失欠妥,忙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恳求道:“三丫头,有件事儿爹想要和你商量。”
“商量?”迟暮从被子里面露出了半张脸来,一双眼睛激灵的转着,刚才那外面的人砸门,如今迟老爹又过来,如此一想,迟老爹的“商量”肯定没有好事儿。
迟暮左想又想,道:“没门儿,哪来的回哪去!”
说罢,迟暮将头已锁,又重新钻回了暖暖的被窝里。
“哎呀,三丫头!”迟老爹表现的有些着急,用手扯着迟暮头上的被子,迟暮又不肯与他讲话,就将被子死死的捂着。
两个人就这样开展了一场拉锯战,迟老爹人老了,自然没有迟暮力气大,最后还是拽不那被子,只好作罢,两只手合十放到胸前讲到:“三丫头,你这次一定得帮帮你哥啊,不然他可就没命了啦!”
“没命?”迟暮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面响起:“哪个家伙想起来为民除害了?你跟我讲讲,我去给他提供迟一的个人信息。”
迟一这家伙有命没命跟她迟暮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活在这世上也只不过吃喝拉撒睡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干,就差一个人过来给他捧尿壶了。
对于这种什么意义都没有的,只是单单的活在这世上的人,死了又没有什么事情,或者也顶多是个花钱精而已。
迟老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道:“三丫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他可是你大哥啊,你救救他不是应该的?”
“不不不,您可别道德绑架我!”迟暮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道:“我可是闺女,以后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媳妇,跟你们老迟家可没关系!”
迟暮说这话分明就是冲着迟老爹去的,要知道当初他们在村子里的时候,迟老爹给迟一吃粥,给迟暮和迟倾吃糠,嘴里说的就是这句话。
如今被迟暮原封不动的返回给自己,迟老爹的心里不仅没有羞愧感,反而还升上来一股优越感。
这也是人恶的表现吧,只见迟老爹突然瞪向了迟暮。
迟暮皱着眉头,干什么突然这样看向她,感觉好像是她做错什么事一样?
迟老爹一只手拍着另一只手,颇有些节奏的说道:“你看看你,要是你不提俺都忘了!你想想,你是不是从小吃俺家米喝俺家水长大的?”
迟暮知道他嘴里想要卖什么关子,便气势强硬道:“怎么着?不服气?你现在住谁的房子,吃谁的米?”
这句话一下子把迟老爹给哽住了,他把手背在后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来走出,低着头嘴里念念叨叨,最后还是搬了个板凳坐到了迟暮的旁边。
“三丫头,俺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是如今你大哥有难,你不得不帮啊!”
说到这儿,迟暮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迟一有什么麻烦被,便带着一点八卦的心态问了一句:“他怎么着了?”
迟老爹眼看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便绘声绘色的把迟一这些天在丹城的事情说了个八九。
原来自从迟家搬过来丹城之后,迟老爹第一天就领着迟一去赌场见世面,而迟母碍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给迟暮说,回来了也只是说三个人一起在大街上转了转。
迟一个迟老爹进了赌坊便像干的结疙瘩的土地遇到水一样的兴奋,第一天爷俩赢了一大堆的钱回来,脸上也是高高兴兴的,迟暮也只当他们真的去逛街了。
可是到了后来,迟一和迟老爹再去的时候却把第一次赢的所有钱全部输光了。
迟老爹好歹是一个大人,他还懂见好就收,可是迟一相对而言却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傻小子,他一直觉得自己再去服一把肯定会把之前的钱再全部赢回来的。
任凭迟老爹如何劝说他都听不进去,迟老爹最后也只好由着他了,反正钱花完了他就没钱再去了。
迟老爹是这样想的,但是事态偏偏不往他的想法上发展,第三次去的迟一仍然赢了钱,之后便染上了赌瘾,每天不去里面赌上两把他心里头就不自在。
之后他便在那赌坊里欠了一屁股的钱,就连迟暮买给迟母的金银首饰都被他拿过去低价卖出,迟倾的首饰也被他抢走,如今他也变着法子的偷偷卖了家里好些东西了。
但是那欠款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任凭迟一他如何想要填平它,但是这洞就是越填越深,利息也是越混越多。
刚刚那群砸门的人便是赌坊的打手们,他们扬言要是明天还还不起钱,就拿着真家伙把迟宅给砸了,还要砍迟一一只手,让他再也不能赌。
“挺好的啊。”迟暮听完之后打了个哈欠,一只手在嘴上拍了拍:“这样他就收手了,反正我无所谓,大不了我去住酒楼呗。”
迟暮嬉笑了一下,嘴巴的弧度很夸张,足以看出来如今她是多么的高兴。
“你看看你满嘴胡话!你哥要是少一只手,你都不心疼?”迟老爹最后挣扎了一下。
迟暮摇摇头耸耸肩:“反正他拿着手就用来吃饭用,你不是每天恨不得给他喂饭吃吗,现在好了,正好满足你这种变态心理了。”
“苍天啊!俺跟你讲,今儿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迟老爹指着迟暮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小贱蹄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记得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的了!”
迟暮皱着眉头道:“我娘啊,难不成你还给我把过尿?”
“俺!俺……”迟老爹被迟暮逼的无话可说,用手指着迟暮硬生生的说不出一个字。
“行,你不给俺是不,俺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