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央央跪了一地的宫女，曲青灵脑袋一阵刺痛，她们的面孔都好熟悉，尤其是最动容，离她最近的宫女，她是叫……琉璃？
“快起来。”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年纪，让她们跪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以后这些规矩能省就省了吧。”
留在漪兰殿伺候的都是以前服侍曲青灵的老人，也知道她忘了很多事，但无论怎么忘，那善良从容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她坐了很久的马车，舟车劳顿，实在想歇一歇，曲青灵打发众人后，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躺在了床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好能完全接受她是曲青灵的事实。
“娘娘，奴婢备好了热水，洗洗再睡吧。”琉璃从床上拉起曲青灵，皇后娘娘这嗜睡的毛病还是没有变。
“好想拒绝你的好意。”没等她同意，琉璃已经帮她脱去了外衣，去掉了簪发的珠花，青丝瞬间如瀑布飞泻而下。
琉璃准备的是药浴，药方居然是她以前留下的，里面有菊花，葛根，桑叶，蓟草，薄荷叶……解除疲劳最好不过了。
等她收拾好自己，天早就完全黑了，还好晚膳她已经用过了，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娘娘，皇上来了。”皇上为了娘娘遣散了后宫，现在除了漪兰殿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琉璃笑而不语。
他怎么来了？曲青灵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皇上的寝殿不是在玉阳宫吗？而且他不是有很多国事吗？
躲也没有用，她头发还没干，不想站在门外吹冷风，曲青灵推开门，果然，君北墨着一身明皇锦缎的“睡衣”坐在床前，就着灯火看书，他好像很喜欢看书。
“那个……”气氛安静地有些尴尬，曲青灵先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君北墨将书放下，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暖了暖，冰凉冰凉的，北盛秋天入夜后还是很冷的，他拉着她在铜镜前坐下，用纯棉的布巾仔细地擦干她的头发。
“晚膳用了吗？”听琉璃说她胃口不好，回来就睡了，怕是因为到家了后心情放松，才会如此疲劳吧。
“嗯。”曲青灵轻声应答，君北墨贵为一国之君，帮她擦干头发这种细小的事，怎么好意思劳烦他。
“搬到玉阳宫来住吧，那里靠近温泉，冬日里也不会太冷，你又怕冷，漪兰殿太潮湿，对你旧伤不好。”以前也和她谈论过这个问题，中宫皇后寝殿是玉华宫，可是因为那佳氏的原因，曲青灵不愿意住，现在刚好和他一起住。
漪兰殿靠近宫中湖泊，确实会格外潮湿一些，可是搬到玉阳宫，不就意味着要和君北墨朝夕相对吗？但是和相当于有暖气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呢？
“好。”头发已经快干了，曲青灵站起来，踮起脚尖凑近君北墨，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可别忘了我院子里的药架。”
君北墨笑了笑，自己在她心中还不如那些草药重要？他轻轻吻了吻她微凉的鼻尖，然后一把抱起，“必然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