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曲青灵和君北墨如胶似漆的样子，琉璃放心不少，还好娘娘没有再继续追查容妃的事。
“琉璃，你陪我去祗液司一趟吧。”再过十天就是春季狩猎，君北墨越来越繁忙了，曲青灵倒是想去祗液司看看，北盛的纸是怎么造出来的，能不能改进。
祗液司阴冷潮湿，娘娘怎么会想起去那里？琉璃不好拒绝，只好推着她的轮椅出了漪兰殿。
宫里有一条暗河，直通宫外，而这条暗河的源头就是祗液司的一口百年古井，这口井只用来为宫里造纸用水。
“皇后娘娘金安。”这种下贱的地方，宫里的达官贵人一般都不会来，今儿什么风居然把皇后娘娘吹来了，祗液司众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她只是想来看一看北盛的造纸业是如何运作的，用的原料是什么？为何会如此粗糙？“本宫想了解一下造纸的工艺，还请各位各司其职，不要影响到本职工作。”
人群中站出来一个人，皮肤黝黑，赤裸着上身，他拱手行礼，说：“娘娘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们了，我是祗液司司长夏晨，娘娘有什么尽管问我好了。”
这个夏晨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怎么会做到祗液司司长的位置？
皇后娘娘的事迹他们也听说过，对她很是尊敬，夏晨带着曲青灵进入祗液司内部，每到一处就开始给她讲解。
“娘娘您看，这里是漂塘，造纸的原材料都在这里漂洗。”这皇后娘娘看上去文弱恬静，并不像干粗活的女子，夏晨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也不过多地解释。
曲青灵跟着夏晨一一打量着每个池子，直到最后，她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原来北盛的造纸业只停留在比“灞桥纸”稍微先进一点的地步，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里，造纸的主要原料还是苎麻，大麻纤维等，这些都是天然的植物纤维，要靠祗液司人工分离，而且夏晨对于切碎打桨的过程并没有很重视，才导致纸张粗糙又泛黄。
“娘娘摇头是何意？”他家世代都是造纸的，就算是皇后，也不能如此看不起他，夏晨语气有些不满。
“我是在可惜你浪费了北盛如此多的资源，却造出来那么烂的纸，难道不该摇头吗？”果然她说完这话，夏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个人年轻气盛，小小年纪就位居高官，从未有过坎坷，所以就算祗液司真的有人提出了正确的造纸技术，他也不会采纳的。
夏晨气呼呼地甩了甩手，又不敢发作，怒目直视曲青灵，“那娘娘倒是说说臣那里做的不对。”
“首先，在将苎麻放进漂塘之前，就应该将它切碎，捣烂，这样浆液才不会有粗糙的颗粒，而且竹帘的网眼太大，造纸是很细心的事，切不可粗心大意哦。”按照夏晨之前的做法，竹帘网眼大小对浆液没有影响，但按照曲青灵的做法，细腻的浆液若用大网眼，根本无法形成一张合格的纸。
夏晨看着曲青灵说的头头是道，顿时红了脸，他造纸的方法可是爷爷传给父亲，父亲又传给他的，怎么会有错？
“我就在这里，你且按照我说的方法再试一次。”曲青灵退到角落里，看着繁忙的祗液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