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青灵又重新画了一份关于水稻的图,交给君北墨,这件事关系到长陵百姓的存亡,希望他能尽快找到种苗。
“先让将士们帮百姓修梯田吧,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们再考虑种其他东西。”其实曲青灵是比较倾向于种植水稻的,因为北盛全国上下粮食产量都低,商业也不发达,君北墨已经减免了很多税收,依旧有很多人饿着肚子。
而有条件种植水稻的话,也就可以养鱼,这种稻鱼共生的模式,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填饱肚子。
“照顾好自己,朕这几日忙于国事,都疏忽你了。”这些天,他们连好好坐下吃顿饭都是奢侈,曲青灵本来就清瘦,几天劳累下来,脸色很是苍白。
那日,龙御泽很亲昵地称呼她青灵,这件事一直让君北墨很介怀,虽说他未曾给曲青灵赐过什么字,也未曾询问过她是否有别名,但这种亲密的称呼,只能专属于他。
“有时间,皇上还是多歇息歇息吧,眼睛都熬红了。”曲青灵有些心疼,这几日她炖了很多补汤,也加了不少补气养身的草药。
“你可有其他闺名?”这种事问出口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皇上称呼妃嫔一般都是封号。
曲青灵表情微微一凝,女子是不是应该都有闺名?可是她并不记得原宸妃的闺名。
“没有。”她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曲青灵。
这可让君北墨发了难,他脑海中想了好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太合适。
“朕赐你一个字可好?”曲青灵三个字拆开,都不适合做夫妻间亲密的称呼,君北墨决定换一个。
“宸字不好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字是古代王位的意思,而拆开来看,不就是君北墨给她的家吗?
“宸儿?”以前从未如此称呼过她,君北墨凝眉,有些拒绝之意,不够大气。
“……”
感情君北墨是为了给她起小名而烦心,曲青灵翻了个白眼,真是无聊,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逸致想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见她并未反对,大概是同意了吧,君北墨心中一喜,搂紧她的腰,俯身低头,以吻封缄。
寻找种苗是头等大事,自从听了曲青灵的建议,君北墨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对山体坍塌束手无策,他将长陵守卫军派出了大半,都在帮百姓做灾后重建。
而沈子逸也因为种苗的事,忙的全国上下奔波,他轻功不错,所以几天之内就将长陵跑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那见鬼的“水稻”。
昌平调理的不错,已经恢复了很多,但经历过被洪水冲走的危险,人还是很虚弱。
“这个是艾草和菊花熬煮的洗澡水,你多泡泡,会好的快一点。”她因为呛水的原因,上呼吸道感染发炎,今几日说话都变少了,嗓子有点疼。
“要泡多久?”现在昌平看见水就想躲开,她嫌弃地跨进浴桶,缓缓曲下身子。
“半个时辰吧。”因为担心昌平会睡着在此被水呛,曲青灵决定留在房里陪着她。
昌平的上呼吸道感染还是比较严重的,很多地方红肿发炎,暂时没有流脓溃烂。
曲青灵坐在书桌前,提笔写到,连翘,银花,桔梗,薄荷,竹叶,荆芥,牛蒡子,甘草,板蓝根,黄芩,前胡,豆豉……
这些药都有清热生津,宣肺解表,解毒利咽的作用,按昌平现在的病情,再多喝几天,就会好的。
她现在对草药越来越熟悉了,很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给别人“动手术”的,这里毕竟条件有限,能活下来都是命大的。
“等会泡完澡我帮你艾灸吧。”曲青灵将药方交给琉璃,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昌平,很是辛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大夫呢,昌平也不能反驳她啊,曲青灵这么多天忙进忙出,都是为了她好。
等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曲青灵点燃艾卷,这是她仅有的存货,漪兰殿看起来草药很多,但分量都很少。
一个一个放在固定的穴位上,昌平也有些疲倦,已经闭上眼睛快睡着了。
曲青灵放下遮挡床边的帘幕,转身出了房间。
这院子并不大,她竟然不知沈子逸什么时候来的,真是的,应该趁昌平没睡的时候,让他进去看看的。
“娘娘,您看看,这几种是不是您说的水稻?”沈子逸将背后的包袱打开,露出里面许许多多的“草”。
曲青灵将每一株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都放下,这里面还真的都跟她画里的很相似,却都不是水稻。
她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短短几天就想找到种苗,怕是要有天大的运气。
“那我再去找。”沈子逸有些失望,这些草可是他废了全部的力气奔跑了四五日才找到的,竟然没一个用上的。
“你不去看看她吗?”当时昌平落水昏迷不醒,沈子逸可是寸步不离的等她醒来,如今都走到门口了,真的舍得不看一眼就走?
沈子逸的身形顿了顿,昌平心里的人不是他,而且她认准的事,从来不曾更改过,她喜欢龙御泽,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不喜欢他,也是不争的事实。
“娘娘会照顾公主的,我这身子骨,可是惜命的很。”这话听来竟让人觉得无比心酸,沈子逸刚要走,就被曲青灵一把拉住。
明明就是有情,爱到骨子里了,还那么嘴硬?
“你真的放心?她身体可不是很好。”曲青灵说的是实话,别看昌平不说话,她是疼的说不出话。
“真的?!”曲青灵的话他不敢不信,她的医术神乎其神。
但看着她一脸看戏又微笑的模样,沈子逸突然后悔飞奔冲向房间的脚步,还好停住了。
他走到曲青灵身边,有些赌气地说:“娘娘,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您和皇上一般惺惺相惜,伉俪情深的。”
他很羡慕皇上,好像整个后宫只有漪兰殿,妃嫔只有曲青灵,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里只有对方,而他对昌平是这样,可昌平对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