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感觉如何?”琉璃凑近悠悠转醒的曲青灵眼前,看她眼神游离,双手又晃了晃。
皇上传来口信让她出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等她到了曲府,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曲青灵,吓得腿都软了。
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将人伤成这样?
“琉璃?”曲青灵双眼逐渐聚焦,入目是陌生的场景,看来应该还是在曲家,“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让奴婢来服侍娘娘的。”她身边本来人就少,连翘不可用了,就只剩下琉璃了。
曲青灵全身都裹着纱布,纱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染红,星星点点。
太医已经给她吃了止痛的药,曲青灵感觉除了脚踝处不能动之外,身上的痛减轻不少。
“我睡了多久?”她四肢发软,气血亏虚,大量的失血能醒过来最少也有三日。
“娘娘睡了四日,已经开始守岁,明日就是新年了。”琉璃端来一碗温水,用棉花蘸了蘸,然后帮曲青灵擦了擦干涩的嘴巴。
这个时间,君北墨应该在宫中守岁准备祭天的事,她不能动,也只能留在曲府养伤了。
不知道连翘和那个自称也是宸妃的女子怎么样了,君北墨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不过连翘不在,应该凶多吉少。
“皇上呢?”这几天她都昏昏沉沉的,意识比较模糊,只知道身边有人,但并不清楚是谁。
“皇上刚回宫,准备明日的祭天大典。”琉璃轻手轻脚地扶起曲青灵,递给她温水。
明明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问,那她就这样被留在曲府了吗?身上都是纱布,动也不能动。
“娘娘刚醒,可是有点饿了?奴婢帮您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曲府知道这次犯了滔天大罪,上上下下的人都提心吊胆。
琉璃看着有些呆滞的曲青灵,有些不知所措。
“好。”躺了四日,能不饿吗?曲青灵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胳膊,还有知觉,手有些浮肿,微微有些麻木,但还是有感觉的。
糟糕的是她脚踝处的伤,有一个钉子好死不死应该触碰到了神经和肌肉,曲青灵试图活动一下脚指头,发现有点困难……
她不会就这样瘫痪了吧?!
那处的钉子位置太危险,也不知道太医处理的时候手法如何,万一稍有差池,她就要一辈子躺在床上?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不放心曲青灵一个人在屋里,琉璃抽空进来看看她,没想到她竟然挣扎着要爬起来!
“脚上的伤有些严重,我要看一下,怕日后会瘫痪。”纱布裹得很厚实,血已经开始渗了出来,浸透了原本就湿润的布。
这个宸妃的身体才不到二十岁,她能活很久,不能瘫痪,不能失去腿。
按北盛的医疗水平,根本不能做截肢手术,如果她的脚日后真的没有知觉了,就会慢慢坏死……
“娘娘,您不要着急,太医说要静养,可以治好的!”娘娘伤的很严重,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我自己就是大夫,什么后果我最清楚了。”已经躺了四日了,如果她现在活动,脚还能有知觉,说不定腿就能保住。
不知不觉,脸上一片冰凉,曲青灵擦掉眼泪,挣扎着将两只脚轻轻地踩到地上。
不太疼,其他伤口让她不敢动,她停了一会,有点凉……
“扶我起来,我要走一走!”脚踝处已经开始渗血,曲青灵伸手,想要搭上琉璃的肩,真切感受一下下地的感觉。
“娘娘!你别作践自己,这伤要静养!”琉璃力气极大,将她按在床上。
作践?怎么会,她只是想知道她脚伤的具体情况,还有没有救治的希望,看惯了生死,只是一个结果,她要确认而已,
“放开,你不懂踏出这一步对我的意义,如果你不能帮我,请不要拦着我。”虽然琉璃是好心,但她才是大夫,更懂得保护自己。
眼看宸妃娘娘发了火,琉璃无奈,只好放开,她站起来,张开双臂护在曲青灵前后。
扶着琉璃,曲青灵微微用力,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移了一步,还好,这双腿能保住!
“刷”门突然被推开,又自动关上,曲青灵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被轻轻地搁在了床上。
“去领罚。”君北墨头也不回地扔出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气势凌人。
琉璃跪地谢恩。
“慢着!”曲青灵拦住她,看了看双眼乌青的君北墨,有些心疼,“不怪琉璃,如果我不站起来,这双腿就废了,她在帮我。”
“……”
君北墨一时无话,她是大夫,这种事情只有她最清楚,既然如此,赏罚分明,琉璃没有错。
“出去吧。”仍然是淡淡地一句话,却少了压迫人的盛气。
“不是在守岁,怎么过来了?”宫中很看重守岁,尤其是还有一些封建迷信思想的北盛,认为只有完整的守岁才能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君北墨脱去外衣,调动内力促使整个身体热起来,她垫高曲青灵背后的靠垫,轻轻拉过她的脚,开始一点一点解开染血的纱布。
“不放心你。”曲府内想害她的人已经被他处置了,但下午回宫的时候,曲青灵还没有醒。
纱布解下,露出骇人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止血,只有边缘处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其他被钉子穿透的地方,血肉混在一起,颜色鲜红。
君北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他倒出里面的药粉,用棉花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曲青灵的伤口上。
“好了,已经很多了。”这个药很神奇,触感冰冰凉凉的,里面有冰片,薄荷,止血散……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成分,但绝对是好药。
是吗?可是他觉得还不够,那日和医圣打了一架才从他手里拿到这个药,听说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可是那人太抠门,一点点药还要分给他一点,真小气。
扔掉那些染血的纱布,君北墨又拿了新的帮她换上,包扎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