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曲将军的二夫人今早无缘无故死了。”琉璃很小声地告诉曲青灵，接着说：“没有死因，少将军正烦心呢。”
爹爹的二夫人？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平日里无事无非，是个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怎么会突然死了？还没有死因，难怪曲靖宁没有来送她。
“去看看。”她倒是要看看，究竟多么离奇的死法，还查不出原因。
魏玉有些担心地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娘娘下定决心的事，一般不会回头，这事怕是还要请皇上来。
等她到了二姨娘的别院，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参见宸妃娘娘。”众人见了曲青灵都纷纷行礼。
“都起来吧。”曲青灵动不了，琉璃将她推着离那盖着白布的尸体远一点。
满院子的人，有衙门的官差，有仵作，还有太医，以及曲家长辈。
曲靖宁走到她身边，皱眉说：“皇上不是接你回宫吗？怎么过来了？”
死人这种事哪里是女孩子能接受的？
“听说府里出了意外，趁没走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有两个仵作正在验尸，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八成没有什么结果。
这件事说来真的奇怪，曲靖宁语重心长地说：“晨起丫鬟进门的时候，发现二姨娘已经死绝，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尸体他也看了，就像睡着一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曲青灵皱眉，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有人要害她？还是下毒？
“验尸结果呢？”北盛的仵作还没有像现代法医那样会直接解剖尸体，检测化验，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手解剖。
但像曲府二夫人这种身份，一般仵作也不敢解剖。
“还没有结果。”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这二姨娘深受曲睿的宠爱，消息传到边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我去看看。”这种离奇的死法，如果是疾病，从面相上可以看出来，如果是下毒，也可以查出来是哪种致命的毒药。
“你别……”曲靖宁想拦着，尸体这么阴森的东西，冲撞了她可怎么好？
琉璃推着曲青灵靠近尸体，那两个仵作赶忙跪下。
“死因是什么？查出来了吗？”曲青灵示意琉璃揭开盖着尸体的白布。
“回娘娘，夫人的死因很……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病史，一时之间很难查清楚。”他们排除了所有的原因，可是还是找不到这二夫人真正的死因。
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曲青灵毕竟是医生，自然不会相信封建迷信，但这件事传出去，说不定会引起骚乱。
“她要回宫二夫人就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人群里不知是谁在小声嘀咕。
曲青灵向前探了探身子，靠近尸体仔细观察，这二姨娘的死相没有任何痛苦，就像睡着一样，而且也没有急性病发作死亡的迹象。
只是她脸色发青，嘴唇青紫，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琉璃，推我到房间里去看看。”原因她大概清楚了，但是需要证据。
曲靖宁见她有所动作，猜想她定然是有了决断，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
刚一进屋子，就有一股刺鼻的炭火味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很暖和，门窗都很严实。
“快打开窗户通风！”这种高浓度的二氧化碳环境，一晚上人能不死吗？
“可是有线索了？”曲靖宁捂着鼻子，这个味道太刺鼻了，难不成是有人谋杀？
曲青灵让琉璃将房间正在燃烧的炭火熄灭，三人就匆忙到院子里透气。
“平常照顾二夫人起居的丫鬟在哪里？我有话问她。”按照曲府的收入，各院所用的炭火最低等也是梨木炭，她怎么会死于二氧化碳中毒？
“奴婢在。”人群中有一个小丫头跪下来，止不住地磕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今早推开夫人的房门，她就已经死了。”
那丫头哭得涕泗横流，眼睛都快肿了。
“我问你话，老实回答就好。”她知道是二氧化碳中毒导致二夫人死亡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必须要拿出证据他们才信。
“二夫人屋里用的炭火为何是劣质的黑炭？用了多久了？”她刚才已经观察过了，这种炭比下人们用的炭火黑炭还要劣质，燃烧起来不仅冒黑烟，还有一股硫磺味道。
“院子里的炭火几日前就用完了，二夫人又是特别怕冷，几次让奴婢去找三夫人索要，三夫人就是不给，昨天才给了我们院分了这劣质的炭火，今日二夫人就死了！”那丫头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二夫人心善，什么都不争不抢，可是三夫人当家，经常短她们院子里的吃穿，将军不在，二夫人只有忍气吞声罢了。
“哎，你这奴才说什么呢？难不成还是我害死你主子了？”三姨娘从人群中挤出来，她入府最晚，但左右逢源，加上天生丽质，将将军哄得高兴，临走前就让她做主母了。
这个三姨娘……曲青灵有印象，为人尖酸刻薄，斤斤计较，只胜在长了一副好皮囊。
如果她知道燃烧这炭会害死人，还将炭给了二夫人，那她就是包藏祸心，如果她不知道，也就是不知者无罪。
曲青灵眉头紧锁，如果她追查下去，一定会牵扯出更多的烦心事，而且这三姨娘有两个孩子，曲府不会抛弃她。
“都别争了，这件事都交给曲将军处置。”以曲靖宁的能力，平息家庭风波的本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借一步说话，曲青灵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二夫人死于一种毒，跟那个炭火有关，那个炭燃烧会释放出有毒的气体，让人死亡。”
二氧化碳中毒说白了就是血液缺氧致死，而这杀人的人目前来看三姨娘的嫌疑最大，毕竟她也给苏菡儿抹过不能使伤口愈合的祛疤膏。
曲靖宁听懂了她话的大概意思，虽然释放，气体之类的词他并不懂，但沿着这炭火查下去，必定会找到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