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医圣的话,君北墨重新将哈赤奴和狼族其他两名巫女“请”到军营来做客。
“狼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有什么办法救我妹妹?”曲靖宁命人将哈赤奴押到君北墨面前,开口询问。
哈赤奴哈哈一笑,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似的,他挣脱开束缚,大大方方地坐在椅子上,开口说到,“很简单,答应我的要求。”
狼王的要求很简单,无非就是请求北盛庇护狼族,同时让哈吉尔入宫,成为君北墨的皇妃。
这第一条倒是简单,第二条就不容易了,君北墨当初可是为了曲青灵遣散了后宫众嫔妃,如今又怎么可能娶一个外族公主?
何况这件事等曲青灵醒了,她真的能理解并原谅君北墨吗?毕竟她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哈吉尔一时兴起将她掳到狼族造成的。
“好,朕答应你。”君北墨思虑良久之后,终于点头答应。
无论是多一个累赘也好,还是多一个女人也好,只要曲青灵能健康安全地回到他身边,他别无所求。
看着她空洞无灵眼神,君北墨很害怕,他怕曲青灵就此消失了怎么办?他怕因为他的犹豫而耽误了她魂魄归来怎么办?
只要她好,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哈赤奴就知道君北墨为了曲青灵一定会妥协的,他已经拟好了议和的协议书,只等待两国统治者落下玉玺王印。
如此一来,哈吉尔就是北盛的人了,也许是他自私,为了狼族千秋万代,可以把女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
可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君北墨最起码会看在曲青灵的颜面上善待哈吉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后的日子,就是哈吉尔自己选的,是后悔也罢,是幸福也罢,外人再无法插手。
君北墨答应狼族的要求之后,哈吉尔便带着狼族两名巫女来到军营。
“这是利亚大人,这是吉平大人。”整个狼族只剩下两名巫女,她们是乌雅的徒弟,巫术浅薄,但对于曲青灵的状况,还是有一些办法的。
哈吉尔已经听说了父亲为了她的事两次出入北盛军营,受尽了羞辱,从内心来讲,她早就输给了曲青灵。
虽然她倔强地爱着君北墨,可是对方的一心一意地爱着曲青灵,从未有所动摇,她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只会自取其辱。
可既然君北墨已经答应了和亲,她就是北盛的皇妃,也是要入住到皇宫的,这一生能陪伴在他左右,作为狼族女子,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可为了君北墨,她倒是愿意一试。
君北墨本就对巫术深恶痛绝,他抬眸看了看两名奇装异服的女子,眼中毫无波澜。
曲青灵已经沉睡六七日了,她维持着空灵状态也有一日了,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真的有危险。
“哈吉尔,你快让她们看看娘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睁眼,却没有神采呢?”琉璃明白君北墨的意思,便开口询问。
可以睁眼却无法说话?哈吉尔也是眉头一皱,这种状况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不懂巫术,但还是隐隐觉得问题很严重。
“利亚大人,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呢?”乌雅和拉雅走后,狼族祭祀之事就交给了利亚和吉平,她们平常只是跟在乌雅身后,帮她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倒没有见过她们使用巫术。
通过乌雅和拉雅的教训,狼族已经知道巫术是一门邪术,所以利亚和吉平是万万不可能活下去的,等发挥完她们的利用价值,巫术也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利亚点了点头,示意哈吉尔放心,她走到曲青灵身边,认真查看一番,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情况如何?”实在不放心的君北墨开口询问,刚才这巫女明明眉头逐渐紧锁,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利亚将曲青灵的手放回被窝,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十分为难地对君北墨说:“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的魂魄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了。”
若是一般人有灵,最少还可以有意识,而这具身体完全没有意识,她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应激反应,与她本人无关。
魂魄不在身体里了?任谁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君北墨浑身一凉,按下所有的慌张,强做镇静地说:“该如何做?”
他不信,明明她落泪了,明明她自己睁开眼睛了,怎么会没有魂魄?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如果皇上要强行招魂,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招回来的魂魄可能会不健全,导致娘娘失去心智。”利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君北墨讲清楚。
招魂是大事,怎么可能随便就招的回来,即便回来了,残缺不全的魂魄,也只会使人变得痴傻。
利亚的话十分清楚,也让君北墨十分为难,他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才是对的。
“皇上,不如……”琉璃看着曲青灵受了这么多苦,实在不忍心她再受痴傻之苦,“放弃吧。”
招魂也许有用,但是面对一个呆呆傻傻的人,皇上的后半生可以承受得了吗?
小小的帐幕之内十分安静,连呼吸之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招。”君北墨思虑良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选择,这个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愿意面对,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的魂魄在天地之间飘荡。
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他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那就请皇上给我一件皇后娘娘最在意的物件吧。”利亚钦佩君北墨的决心,也尊重他的选择。
曲青灵最在意的物件……
她离宫时可是什么也没有带走,只带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平常的金银珠玉,也没有一样是她在乎的。
以前她是宸妃时,他倒是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但都被她锁在了偏殿里,后来做了皇后,连罕见的珍珠也被她研磨成粉入了药。
她本就是一个淡然平静的人,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能有什么物件是她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