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墨是北盛皇帝,在这个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的古代,北方部落民族没听说过他很正常。
而昨晚他惊为天人一般的出现,又救曲青灵于险境,书中的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昨晚他们能顺利逃脱,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哈吉尔动心了。
所以今日她就追到了敦县,还真是不依不饶。
“好,既然你说会救巴尔扎克,那我就留在这敦县看着你救。”哈吉尔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既然两人互不相让,那就都耗着吧。
曲青灵皱眉看了看哈吉尔,见她是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她留在敦县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巴尔扎克,何必做的太过分。
撵走其他人,房间内只有医圣和君北墨了,曲青灵开始发愁,因为现在没有狼毒花,乌松汗的毒无法解,而巴尔扎克更是很难救活。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从医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对于一个大夫来说,病患的生命在她手中消失,这是一种折磨。
医圣瞅了一眼曲青灵,叹了一口气,大夫也是人,能力有限,不可能将死人救活了,那个伤重的男子也算他命不好。
“如果我们有赤麟丹呢?”师父曾经提起过“赤麟丹”,十年才能制成一枚,其中各味中草药都是几十年才能一遇的绝世好药。
可是他们离开太灵山谷时,师父之前攒的药材还需要六七年才能制成“赤麟丹”,现在提起来这个,不是废话吗?
可偏偏……他离宫前给了曲青灵最后一枚“赤麟丹”,是给她保命用的。
曲青灵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打开,顿时大厅里弥漫着神秘的药香,赤红色的丹药如同烈火,带来生命的气息。
“不行!”
“不可。”
君北墨和医圣同时开口,两人脸色铁青,完全不同意曲青灵用“赤麟丹”救这个狼族王子。
以前曲靖宁的夫人难产,曲青灵用“赤麟丹”保住了他们母子二人的性命,可这狼族人不值得她花如此大的代价去救。
君北墨不想冒险,她在这个世界连一副身体都没有,若是因为一场病,一次落难而丧了命,他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这丫头脾气执拗,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医圣五指一抓,掌风呼啸,“赤麟丹”便到了他的手里。
“徒儿,不是师父不同意你救人,只是这赤麟丹就剩此一颗了,万一你若有个好歹,你让为师给你披麻戴孝吗?你让君北墨怎么办?”他这个徒儿这么爱闯祸,不留一条后路,日后可如何是好?
医圣的话让曲青灵心不由得一紧,她看了看君北墨,自从车祸重生,她没有父母,朋友,孩子,就只有他伴在她身边。
若是她这一缕本不该存在的魂魄在某一天烟消云散,她真不敢想象君北墨会如何做……
君北墨看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轻易做决定,目光极尽温柔,又揉碎了诸多伤心,看的人揪心。
“给我。”曲青灵向医圣伸手,执着又坚定,她并不是为了乌松汗和巴尔扎克的命,也是为了她一个医者的本分。
且不说他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与其现在就发愁,不如先救人。
“师父,我们是医者,救死扶伤,不是魔头,他们的命你忍心让我背负一辈子吗?”她做过多少手术,也不是每一个患者都能幸运地从鬼门关闯过来,但人命关天,有活的希望怎么可以不救?
君北墨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浮现曲青灵救人的场景,天花泛滥时,她熬升麻水,西北洪水时,她同三千将士同饮同食,为他们煮四逆汤……
她内心平静,生性冷淡凉薄,却是这天下最仁心的医者。
“给她。”君北墨淡淡地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出了大厅,不愿再多看一眼。
医圣看了看手里的“赤麟丹”,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君北墨,气他不争气的徒儿不懂事,却又无法反驳她,赌气似的将丹药塞到她手中,也转身出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曲青灵一笑,不再磨蹭,取了温水将“赤麟丹”化开,药香逐渐弥散在整个大厅里,仿佛撒下生命的种子,茁壮而坚定地生长。
因为巴尔扎克伤势重一些,所以曲青灵取了三分之二的“赤麟丹”分给他,又加入了其他生津健骨的药材,而乌松汗飞燕草之毒有了剩下三分之一的“赤麟丹”,再加上她之前的药方,便迎刃而解了。
只是他们两人需要恢复很久,这段时间恐怕更受折磨的是陆善了。
“不是师叔说你,赤麟丹多难得不知道吗?你当初重伤用了吗?为了不相干的人,值得吗?”医圣还在忿忿不平,他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曲青灵糟蹋了。
君北墨闻着屋内舒心安神的药香,心里十分平静,“值得。”
她的手是用来救人的,她的心是用来救死扶伤的,她肩负的是人命,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喂,她真的能救活巴尔扎克吗?”哈吉尔一直守在屋外听着大厅内的动静,她本以为没有狼毒花这几人都没有办法了,没想到那个叫曲青灵的女子竟然有“赤麟丹”。
曲青灵用“赤麟丹”救人本就让医圣很不开心了,偏偏这个哈吉尔还没有眼色地过来找死。
他抬手,指尖飞出一根针,却被哈吉尔灵活地躲过。
“这是紫芜花汁的解药,作为她救巴尔扎克的谢礼。”他们狼民族的人向来恩怨分明,曲青灵能舍得用“赤麟丹”来救她的弟弟,这份恩情,她得还。
医圣接下哈吉尔扔过来的玉瓶,里面是青绿色的花汁,十分清新,他早就知道曲青灵脸上抹了紫芜花汁,只是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去找解药罢了。
现在有送上门的解药,不用白不用,医圣冷冷地收下,手中的针也藏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