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点了点头,示意其他几个人打开镣铐,随后几个人便坐在外堂,由着医圣去为曲青灵治病。
医圣为曲青灵针灸的时候,君北墨一向是陪在身边的,可是今日有众位师叔师伯在,他只好陪坐在外面,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而且曲青灵肯定也有很多话要跟医圣单独说,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他们以后也很难再见面了。
医圣带着沉重的脚铐进了内间,一层薄纱隔断了两个世界,一边是谈笑风生的场面,一边却是相看无语唯有泪流。
“师父。”曲青灵张口,泪跟着落下,即使忍得辛苦,却也不敢发出声音。
看着师父满身的伤痕,每一道都深可见骨,有剑伤有刀伤,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恨透了他。
“乖徒儿,让师父看看。”医圣笑了笑,他勉强伸手擦掉曲青灵脸上的泪水,为了不惹她哭,还似往常一样逗了逗她。
师父就是这样,哪怕真的有危险也不会让她涉身其中,就像上次在南宛城一样,明明知道尤风是来寻仇的,还自己一个人引开他。
医圣说完,双指探上曲青灵的脉搏,仔细感知之后,眉头越来越紧锁,随后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体内淤结之气已经完全被清除,他之前故意封住的七经八脉也被鲁莽地冲破了,导致损伤了基本,虽然她已经用了温补的药,不养个一两年是补不回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封住了你的七经八脉?”这件事连君北墨都不知道,哪怕她换一个大夫也不会察觉出端倪的。
“我猜的。”看来师父还真是有意而为之,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曲青灵生气地看着他。
其实回到御剑山庄他便知道所有的事都会被重提,就连君北墨也会被牵扯其中,所以他早早就封住了她的七经八脉,省得她多操心,被有心之人毒害了。
这个御剑山庄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其中有些人真不是东西,他们害人之心深似海,曲青灵不是对手。
“那你回北盛做你的皇后娘娘去,淌这浑水干嘛?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会武功吗?”医圣不客气地说着违心的话,要是曲青灵能离开,他会放心许多。
“多大年纪了能不能稳重点?好好想想怎么保命逃出去吧。”曲青灵白了医圣一眼,并不理会他故意说的难听话。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昨晚匆匆团捏好的丹药递给医圣,然后有塞给他一瓶药,在这里,能有一瓶药比什么都珍贵。
医圣将丹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后笑了笑,还是他徒儿有心,能未卜先知,先备好了药,这药可能让他恢复不少呢。
“里面怎么没有动静呢?”坐在外面的几人虽然谈笑风生地说着题外话,但是心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为曲青灵瞧病的医圣。
他能一人屠尽整个山庄,有谁是他的对手?要是被他逃脱了,他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我们进去看看吧。”君北墨落落大方地请几位师伯进去,因为里间师叔根本没有在替曲青灵针灸。
几人尴尬地笑了笑,曲青灵是北盛的皇后,他们就这样贸然闯入是不太合适,但是事出有因,也怪不得他们唐突了。
“多谢师父。”几人刚撩开薄纱,就看到医圣刚刚取下曲青灵额头上最后一根针,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模样,什么问题也没有。
因为曲青灵生病的原因,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重的药味,他们不懂医,也闻不出其中的门道,所以更察觉不出什么。
“客气什么。”医圣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然后将针放入针灸包,随后起身,对那几人说:“站着干嘛?走啊,等着我背你们呢?”
他原本辈分就高,要不是因为仇恨,那几人也都要叫他一声师兄或者师伯的,可惜世事错落,当年一事,毁了这平静的岁月。
“几位师伯请留步,为了答谢师伯们的关怀,青灵特地备了茶水,还请喝一杯再走。”琉璃推着曲青灵出了里间,她款款大方地留下几人。
茶水?难道刚才没有喝吗?
“不了,我们还要回去,明日吧。”云晨拒绝,随后便让人赶紧离开。
“既然如此,那青灵送送几位师伯。”曲青灵略一低头,琉璃立刻会意,推着轮椅跟随几人而出。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曲青灵担忧地皱眉,不知道师父能不能逃过此劫,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有用吗?
“你去看看吧,我始终不放心。”她刚才已经把毒下在了整个房间里,君北墨的茶水中有解药,而她和师父早就对毒免疫,只有剩下的几位师伯毫无察觉,只会以为那是她平常房间里的药味罢了。
其实她更想在那间屋子就毒倒众人,这样师父就可以早些逃走,只是这样一来,就牵连到君北墨和她为伍,她倒是不要紧,只是不能不为君北墨考虑。
所以那毒会在他们走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发作,到时候周围没人,而师父的手脚镣铐她也已经解开了,到时候他逃走,只会被别人认为是几位师伯无用。
“好。”君北墨应声后便足尖轻点,很快消失在她眼前了。
这个计划她不说,以君北墨的玲珑心肝在昨夜也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会怎么做,曲青灵就不知道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几人离开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开始腿脚发虚,双眼昏暗。
“这是怎么了?”云晨摇了摇头,企图赶走身上的无力感,他回头看了看几位师弟,他们也是同样的状况,而且不出片刻已经晕倒了。
“真是没用。”医圣笑着看这几人晕倒在自己面前,然后轻松松松地摘下手脚上的镣铐,“想困住我?你们还嫩。”
他从怀里掏出曲青灵给的药,快速地抹在身上的伤口处,药一贴身,伤口便立刻止血,甚至慢慢愈合。
这药是他们在太灵山谷时两人研制的,她是怎么带到这里来的?还是说君北墨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