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安点了点头,出生不到几日父母便相继双亡的女婴,因为曲老将军的同情,将她带回了曲府,又害怕被先皇查到,所以只当做“野孩子”来养。
来路不明,没有名字,在曲府的排挤中求生,这就是曲青灵的童年,直到她被调包进入宫中,这件事才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是。”灵安答复,无论当年如何,现今也算是熬过来了,曲青灵已是北盛的皇后,身份无比尊贵。
灵安的话只是见到了叙述了她的身世,可母亲是被谁告发的?父亲又是怎么知道母亲的死因的?若是细想恐怕又是一场大阴谋。
“多谢你费心调查,东西我便收回,云钰儿若有难,我会救她。”既然说了就要去做,曲青灵一向是这样的,她保下云钰儿的命,就当是还了灵安的人情。
“娘娘言重了,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那令牌他早就应该还给曲青灵了,拖到今日竟然还救了云钰儿一命,真是意外之喜,灵安起身行礼告辞。
他三言两语介绍了曲青灵的身世,其实陶阳公主和凌统帅的死并非简单的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幸好娘娘没有问起。
灵安走后,曲青灵放下手中的药匙,她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令牌,简单的样式,粗糙的纹路,这居然是这具身体的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她刚刚出生母亲就披甲上阵,难怪她连名字都没有,一个不配活着的人连名字都不配有吗?真是可悲。
“把这东西收起来吧,以后也不用拿出来了。”真正的曲青灵已经死了,而这个身体也是一个没有名字的野孩子,她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没必要自怨自艾地留恋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是。”琉璃走过来将令牌取走,这东西不过是一个念想,既然娘娘已经放下了那些仇恨之事,自然是不用留着这个令牌。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曲青灵将医圣那枚赤麟丹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保存了起来,而且另一部分她又重新加入了几味草药,炼丹不同熬煮汤药,很费时间,时常就是三四日的功夫。
夜已深,曲青灵看着温暖的炭火心里也暖暖地,师父已经不在了,留给她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了。
“琉璃,我好困,先去睡了,你看着炭火吧。”炼丹最熬人的就是守夜,未成药之前,丹炉旁边不能离人需要日夜看着。
“小姐去睡吧,夜里冷,加床被子小心着凉。”琉璃接过曲青灵手里的扇子,将她扶起来,推她快去歇息。
这几日她也确实是困乏,曲青灵伸了伸懒腰,简单梳洗后就躺下了。
山谷里虽然有不少飞禽猛兽,但屋外她已经下了毒,不会有动物擅闯进来的,而且有小白在这里,其他动物也不敢来,曲青灵睡得很安心。
“唰,唰唰。”丛林中一抹纤细的人影闪过,她快速地穿梭在曲青灵小屋前面的树林中,倏忽间又闪身不见。
“谁?”听到屋外的异动,琉璃从快速地从袖中一抹,抽出长剑,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她敢肯定刚才的异动不是皇上来看望娘娘了,以皇上的武功,可以深入万林中而不发出任何声音,而且如果是皇上,此刻已经现身去娘娘了。
随着她的警觉,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月光柔和,树影婆娑。
良久,琉璃才收回长剑,重新返回屋中去看着炭火,她忘了,这里娘娘早就下了毒,一般人进来只会送死。
“唔!”丛林中又是几道黑影闪过,落在刚才那团阴影处,带头的黑衣人一伸手,便出其不意地打晕了那个不速之客。
“头,怎么办?”另一名黑衣人看清晕倒在地的人后低声询问。
很显然,那黑衣人首领也认出了今夜的不速之客,他暗搓搓地叹气,“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理,不要惊扰了娘娘。”
皇上让他们守在这里不要被皇后娘娘发觉,可是从医圣大人去世后,已经前前后后有十几波人来太灵山谷打探虚实。
医圣的毒术在江湖上威望极高,他死了,自然有很多人要来确认,其中最多的是御剑山庄的出逃者,他们守株待兔在这里已经快大半个月了,人才慢慢减少。
但是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皇上和皇后还是不能相见的。
第二日晨起,曲青灵好像格外的有精神,应该是昨夜睡得比较好吧,她还未来得及梳洗就先去看那枚丹药炼制的如何了。
“琉璃,早啊。”看琉璃一身风霜未落的模样,就知道她不眠不休地看着这炭火。
“小姐快来看看,这药炉里的汤药都变成红色,而且快熬干了。”她不懂医,只知道这一夜药香飘散,格外地好闻。
曲青灵跑过去一看,果然药炉里的汤药已经熬煮成了胶状,而且晶莹剔透,色泽赤艳。
“成了。”赤麟丹熬煮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很完美了,等锤炼冷却下来之后,药效就会增加,可以储存很久,“守了一夜你也辛苦了,快去歇息吧。”
曲青灵看着琉璃熬得通红的眼睛,不免有些心疼。
“多谢小姐关心,不过我还是先去准备早膳。”这一夜心惊胆战,琉璃确实有些困乏,可是不能委屈了皇后娘娘的胃。
直到琉璃的脾气秉性,曲青灵也不多加劝阻,而是由得她去了。
她伸手将药炉中已成胶状的“赤麟丹”取出放入捣药的石器中,用石杵使劲锤炼。
她们住在山谷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君北墨一次也没有来,看来是真的打算和她形同陌路了,曲青灵认真地捣药,并想着这枚药之后会到谁的手里还真不一定。
山谷中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曲青灵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琉璃日夜相伴,而小白在山林中也比在其他地方自在得多,每日都要山上跑几圈,有时间连曲青灵都找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