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不解地看着柳萧然,问:“没胃口?”
柳萧然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先拿下去吧。”
许长姝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挺清香的呀,很好吃的样子。”
柳萧然蓦地睁开眼睛,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别碰!”
许长姝吓了一跳,荷花酥一下子从手中掉了下去。
柳萧然的声音冷的像腊月河里浸满冰碴的水:“这里面怕是掺了脏东西。”
“怎么会……”许长姝不可置信看了眼地上的荷花酥,惊惧交加:“不,不是我,相公,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会在里面下毒呢!这是柳夫人特意嘱咐……”
她下意识地打住了。
特意……这荷花酥可不是柳夫人“特意”给他做的吗,这盒荷花酥里,满满的都是心意啊!
许长姝不由心中一颤!难道……
“我知道不是你,”察觉的许长姝的惊慌,柳萧然的音色渐渐平缓下来,眼里却透着彻骨的凉:“这不是毒,应该只是一些寒凉之物,但对我这种病入膏肓之人,却已经足够了。”
许长姝神色恍惚,只觉得自己的猜测令人心惊肉跳,这,只是巧合吗?
柳萧然目光回到许长姝身上,见她盯着糕点不言语,紧着补了一句:“这东西虽不是冲你来的,但女子还是尽量少食用一些寒凉之物为好。况且,我还不确定里面究竟是什么。”
许长姝猛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食盒收拾好:“那我拿去丢了。”
这份“心意”,此时拿在手中竟如火炭一般烫手。
柳萧然摆了摆手:“算了,先放着吧,稍后我再仔细检验一下。”
许长姝神色不明地看了食盒一眼,随后向他请示:“我出去帮云婶他们一起整理东西。”
不出意料,只得到两根手指随意摆摆的回应。
许长姝站在那里却没走。
柳萧然将头向着她转过了过来,却没睁开眼睛,声音暗哑:“有事?”
她迟疑了一下,问:“铺子烧掉了,我能不能……”
按理说,突然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她震惊都来不及,压根没有心情再去考虑别的。
但是想到今日就要搬走,就算再没心情,有些事情也是要做的。
柳萧然不耐烦道:“随便拿几百两给你爹。”
许长姝连忙拒绝:“太多了,不需要几百两。”
她的心里很清楚,许有得的手里落不下多少,最终还是会便宜了那对母女。
若是从前,她倒是愿意用这些银子来换几天消停的日子。
但是现在,她不愿意就这么白白送上!
柳萧然禁不住勾唇冷笑,挑眉看了看她:“我缺那几两银子?”
他的声音里,浸透了凉薄。
许长姝听着,却觉着心里分外的暖和。
相公真是的,明明想要帮衬家里,却偏偏要做出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来。
这别扭的性子,真是令人又恼又爱。
许长姝胡乱想着,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抬头正撞见柳萧然一眼不错地盯着她。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低头捂着脸从屋子里冲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拼命地用手扇着风,想要让红透了的脸赶紧凉快下来。
“主母,您这是怎么了?”小厮许忠和许义正搬着箱子往马车上运,被许长姝挡住了去路便好奇地停了下来。
许长姝连忙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来:“没、没什么,还有多少东西没收拾?你们赶紧忙去吧。”
许忠回道:“主母,这一趟运完就都好了。小玉和小翠正在宅子里整理,一会儿就能让公子过去休息了。”
许长姝想了想,又问:“被褥床单能用了?”
虽然是夏天,但柳萧然的身体怕冷,依然要盖一床薄薄的棉被。
许义忙回话:“都是公子带过来的,全都是新的,也都晒洗过,拿出来就能用了。”
这时已经是正午了。
许长姝隐隐听见许忠的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便笑道:“云婶快做好饭了,这一趟运完就都歇一下,先把午饭吃了。”
两人欢快地抬着箱子出门了。
许娇娇从自己屋里探出头来,冷面色不善地问:“我娘呢?”
许长姝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