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柳萧然说话的兴致也便高涨了几分。
他眼神一扫,恰看见许长姝正端着茶要往嘴边送,长臂一伸就接了过来,直接抿了一口,这才看向刘回亚,慢悠悠地问:“许忠可将事情都知会你了?”
一提起生意,刘回亚也不忙着感慨了,顺手就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金算盘来,然后目光炯炯地盯住了柳萧然:“妹夫,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明算账,我这……”
柳萧然将茶杯递回许长姝手里,轻描淡写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但你若不规矩……”
刘回亚直接将他打断:“这不会,我从不做这种事。”
柳萧然皱了皱眉。
第一次被人打断,心头自然有些不爽。
但刘回亚虽然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却全无察觉。
他那眼睛里,恨不能冒出金元宝来。
这样的对手,让柳萧然生出了几分兴趣。
他打起了精神,与他唇枪舌剑起来。
许长姝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
“卫江以北的所有药材,五年份以下的这个数,十年的这个数……卫江以南的药材,地莲、千山参……”
两人为了药材的价格,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许长姝已对许多药材有了了解,自然免不了偶尔插嘴几句:“大表哥,青星花前些年遇到了大涝,这才产出极少,如今怎么还是依照往年的价格?”
刘回亚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是吗?”
许长姝认真地解释:“我与相公才是一家人,大表哥,如今你是外人了。”
柳萧然浑身舒坦,一锤定音:“青星花就照正常价格再多给一成。”
“相公!”许长姝急了。
柳萧然带过来的银子虽然多,但也禁不起消耗。
虽说已经准备开医馆了,但他并非名声在外之人,更何况平乡只是一个小镇,又有多少人能出得起昂贵的诊金和药费?
这钱,其实赚的并不容易。
“谢谢妹夫!”刘回亚自然喜滋滋地拱了拱手。
能从这个铁公鸡似的妹夫手里掰到这么点甜头,也是极不容易的。
三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许义的声音从院中传了过来。
“公子!主母!”他高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门口。
虽然大呼小叫地不合规矩,但其实这也是柳萧然的授意。
若他在书房内与人谈事,自然要防着被人听了去。
几个下人若有事禀报,必须隔着远远的就闹出动静,决不许悄悄地站在那门口。
柳萧然抬手在半空中轻轻一压,书房内顿时静了下来。
许义站在门外,垂着头禀报:“公子,主母,外头有个姑娘,鬼鬼祟祟地站了许久。奴才上去问话,她便慌慌张张地走了,不一会儿又在巷角那里探头探脑。”
许长姝好奇地问:“她没说自己是谁,来找谁的?”
许义摇了摇头:“那姑娘什么都没说,奴才特意来请示主子,要把她请进来还是赶远些?”
若是请进来,那倒还好;若是赶远些,只怕他下手不会多轻了。
许长姝担心误伤了人,来来回回地在两人之间看了几回。
接着,她问:“你们两个,谁招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