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然淡漠地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了手中的书册上：“没人会永远守在你主母的身边，等着保护她。”
她需要的，不是保护。
唯有成长，才能让一个人远离伤害。
云婶没再多嘴，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许长姝今日的兴致很高，两位许久不见的表哥都重新有了联系，就连先前身体不适的柳萧然，后来也气色好了许多。
午饭的时候，她陪着刘回亚饮了些酒，便有些絮絮叨叨起来。
“大表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二表哥偷偷带着我去海边抓鱼？结果二表哥让赤甲红给钳到手了，哭的那叫一个惨！”
“那次的事……我记得，你和二表哥为了帮我，被二娘砸破了头。”
她一会儿嬉笑，一会儿落泪，显然是有些醉了。
刘回亚被她烦的有些头疼，却又被拉着，不得不连声应付。
偶尔视线划过柳萧然，便能见到他眼底盛着浅浅的笑意，对她的聒噪似乎并不感到困扰。
一直到午后，刘回亚才挣脱了许长姝的“魔爪”，颇有些狼狈地逃了回去。
柳萧然站在书房门口，清冷地提了一句：“三日内将所有的货都送来，我会让夫人去验货。”
刘回亚这才对自己的表妹有了一个正式的认知。
她真的，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许长姝中午喝多了，一觉便睡到了酉时。
她醒来的时候，晚霞落了满院，照的窗纸也分外柔和。
她揉了揉脑袋，坐起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窗边那个俯首写字的身影。
听见动静，柳萧然搁下手中的毛病，转头平静地看着她：“你醒了？”
许长姝颇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喝多了。”
柳萧然不以为意：“无妨，偶尔放纵亦是一种发泄的途径。”
他凝眸，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不沉迷，便无可厚非。”
许长姝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回答自己，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应对。
她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烧起来了，忙用手捂着，低头道：“你……你把头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柳萧然轻轻地“呵”了一声，重又拾起了笔。
许长姝见他依旧俯身写字，半分视线都没落在自己身上，心里头便有些空落落的。
莫名地，竟有些失望。
她情绪低落地起身穿衣，趿拉着鞋正要走过去，听见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是这么个事儿，小翠姑娘，赶紧让我见见你家公子吧。”
许长姝闻言，看了柳萧然一眼。
王小找他干嘛？
小翠已经和王小熟识了，便带着他往院子里走：“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通报。”
许长姝忙走过去，打开门就要出去。
柳萧然蒙头丢了一件罩衫在她的头上，拧着眉不悦道：“把衣服和鞋穿好！”
许长姝忙扯住了没系好的衣襟，躲在门背后靠着墙把鞋穿上。
她正在努力把脚往里蹬的时候，王小已经到了廊下。
他直接扯开了嗓门喊道：“柳公子，出事了！许娇娇就要死了！师傅实在没有办法，让我来问问您能不能过去看一眼？”
“什么！”许长姝顾不得鞋没穿好就要冲出去，被柳萧然一把拉住。
他将人摁在自己的怀中，一个转身就背对着门口，冷声问：“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