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刚想跟进去，就被柳萧然拉住，随后捂紧了她的眼睛。
柳萧然冷声道：“小翠将里面清干净。”
不一会儿，两三个男人慌慌张张，拎着自己的衣衫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许长姝见柳萧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把将他扯开，弯腰钻了进去：“小莲怎么了？”
眼前一暗，等到她适应里面的光线时，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躺着三个赤身的女子。
看见许长姝进来，她们眼神麻木地打量着，甚至不曾有遮掩自身的动作。
小翠蹲在最右边，她的面前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眼神涣散，几乎没了生机。
“畜生！都是畜生！小莲，你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不放过你！”
小翠狠狠的咒骂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小莲的身上。
赵婆见许长姝盯着自己，只能喏喏的解释：“她是我花了三两银子买的，买回来的时候身子就有些不大好，若不是有几分姿色，早就被丢到乱葬岗去了。”
许长姝没空搭理她，对着小翠道：“你把人带出去，这里头太暗了，我无法医治。”
她转身在赵婆身上扎了两针。
赵婆当即软软的跪了下去，怎么都站不起来，张着嘴也说不出话。
许长姝走到另外两名女子面前，问：“你们可愿离开？”
两人茫然的看着她，并无回应。
许长姝皱了皱眉，还想再问一遍。
就听柳萧然在外面清冷的说道：“你救不了所有人。”
许长姝忍不住反驳：“可是，我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柳萧然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理解你，但这些需要帮助的人，也分值不值得。”
“你看她们，早已没了求生的意志，也没了离开的勇气，她们已经习惯在此，你将他们带走，就真的是在帮她们？”
“地藏菩萨曾发愿，地狱一日不空，他便一日不成佛，时至今日他人仍未成佛。纵使他都救不了所有人，更何况你？”
许长姝的脸上终有些动容：“我再问一次，若她们愿意，我便帮；若她们不愿……”
柳萧然点了点头：“可以。”
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去看清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生活在泥潭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生活的泥潭。
更想让她看清，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抓住机会去离开那个泥潭。
许长姝走向那两个女孩，蹲在她们的面前，扯了一些稻草去为她们遮盖身体。
她温和而又耐心的问：“我带你们离开，愿意吗？”
一个女孩愣愣的看着她，另一个忽然狂笑起来：“这位夫人，你以为你是谁呀？来可怜我们、来拯救我们吗？”
“带我们走？去哪里？你能让我们像你一样，嫁一个那样的男人，让我们活得像你一样高高在上吗？”
“在这里，至少还有人需要我们。出去了，我们就只能被人用唾沫淹死。如果你不能让我们像你一样活着，那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