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这样长篇大论,情绪也不太对,许笙笙有点震惊地看着他:“我,我会的。”
司溟顿时明白自己失态了:“……没吓到你吧?”
“当然没有。你说这些是为我好,我怎么可能吓到。”她摇摇头,忽然沉静下来认真道:“我死过一次,会比任何人都珍惜我的生命,我的人生,你放心。”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看到那些仇人难过,心塞,过的不好,她就能感到幸福。以后一定也会过得更幸福的!
司溟没听出她话里的异样,只以为“死过一次”指的是心脏手术的事。他用近乎温柔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很努力的姑娘。”
“那是当然的啦。”许笙笙腆着脸自夸起来,“我的人生已经很不错了,但学习好的话,就能让它更不错,我没理由不努力的。”
司溟有些无奈。其实他说的不止是学习,他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哎呀,要成鸡窝了。”
她左躲右闪,然后“啪嗒”一声,一本笔记从她膝头的书包里掉了出来。
笔记本上,写着清隽的“时遇”二字。
司溟面无表情地拾起来,翻都没翻,然后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许笙笙大惊失色,朝着司机大叫:“停车!”然后就不顾危险要去开车门。
司溟顿时冷了神色,一把将人捞回:“这可是快车道,一本破笔记,也值得你奋不顾身?”
才说完要热爱生命热爱生活呢,现在就来这一出,难道那本笔记本就那么特别么?
许笙笙趴在车窗上努力往后看,眼泪都快下来了:“你知道什么,时遇就是个死要钱,要是弄丢了他的笔记,都不知道要讹我多少呢!”
司溟没想到她想捡回笔记本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脸色稍缓:“你很缺钱?不是才……”
“那不一样!”许笙笙十分认真道,“我的钱是我的钱,我不愿意的是被讹这件事本身好吗!”
司溟见她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就觉得有点好笑:“知道了。”
许笙笙沮丧道:“唉,你不知道。你们有钱人是不会懂这种被逼着非花钱不可的感觉的。”
司溟就掐了掐她的脸,说:“你现在也是有钱人。白云酒家已经是你的产业。”
“反正,反正那不一样。”她噘着嘴。心里苦。
其实被时遇讹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的笔记真的很好用啊,要是这次丢了,肯定就没下回了。
实惨!
司溟看着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心里不爽归不爽,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就给后车发了消息,让他们帮忙捡回来。
许笙笙听他打完电话后,就有点担心:“你不是说在快车道上么?我下去危险,别人也危险呀,要不还是算了吧。”
尽管花钱会惹人心疼,但要是因为这本子害人受伤,那她可要良心不安了。
“放心,他们会规范操作,不会出事的。”司溟解释道。
得了司溟的解释,许笙笙顿时拨云见日,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抱住了他的胳膊蹭啊蹭,像只求摸头的小猫。
司溟板着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可许笙笙一点都不怕,因为面前的人对她来说,就是纸老虎。
“白云酒家的安保力量不行。”司溟忽的说道,“我会让人多安排几个人过去,确保杜绝各种突发状况。”
“这倒是。像这样什么人都能闹事多影响生意呀。”既然这是她许笙笙的产业了,她也要认真点才行。
司溟看穿她的心思,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替你找个专业的人来管。”
“贵吗?”许笙笙眨眨眼。
司溟刮了一下她鼻子:“贵的物有所值。”
“好,那你替我把关,你眼光好,可得给我挑个物超所值的人。”许笙笙笑眯眯地。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车里暖洋洋的,许笙笙就开始犯困。
最后实在盹的不行,便大咧咧地一头扎进了司溟怀中:“借我靠一下哦。”
然后安安心心地睡起觉来。
她鲜活坦荡,又娇憨自若,司溟也实在拿她没办法。
等到了家,司溟见她还睡得香甜,有点不忍心叫醒她,就直接抱着她上楼。
不过,许笙笙只是小憩,也并非真的睡实了,他走了没两步她就醒了。
盯着眼前忽然近在咫尺的俊颜,她就想:前世的我真是瞎了眼啊,这么好看又体贴的男人竟然都不要,一定是苏淽给我下降头了。
司溟忽然道:“醒了?”
她笑眯眯地圈上他脖子,撒娇似嘟囔:“没醒没醒,要司先生抱回家才会醒。”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司溟垂眸问,话是揶揄,但带着笑意,明显有捉弄的意思。
许笙笙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下:“怎么能说女孩子重,而且大家都说我瘦了!”
说着就要往下溜,但司溟稳稳地托住她:“别乱动,小心摔着。”
“你说我重,却不叫我下地,那就是口是心非咯?”许笙笙眨眨眼,“男人心海底针呐。”
“你重是事实,但我力气大,不怕。”
“司溟!”
晚上做数学作业的时候,司溟果真信守承诺来教她。但许笙笙却还是觉得,其实时遇的笔记本更浅显易懂,更好用些。
但想到司溟曾在车里丢笔记本,她怀疑若直接说大概会翻车。
就抱着他手臂撒娇:“司溟先生,你给我讲一百遍我也不会听懂的。”
“为什么?”司溟皱眉,神色有点不悦。
“因为你好看,你在这里,我心里就乱七八糟的,根本什么都学不进去。这也是为什么我非要时遇的笔记本不可的原因之一。你不能辅导我了!不然我一定会名落孙山的!”她义正言辞。
司溟都快气笑了:“我记得我以前也给你讲过题目。”
“那是因为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一点,昨天又比前天更喜欢一点,每天都要多一点点。所以以前行,现在不行,你走你走,不要再来影响我的心情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司溟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愣,他被许笙笙推出了房间。
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想起女孩子告白时亮晶晶的眸子,又觉得心头熨帖又愉悦。